贺玄渊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让戳
破温怜的假象,然而不经意一个眼神和温怜对上,他忽地就定住了。
仿佛石化了。
温怜站在帷幛内,莫名古怪的气氛,让她不自觉多了几分紧张,不敢轻易上前,她低着头不禁想:为什么要关门?
想着想着,她忽然想起刚刚在落月宫外,贺玄渊在雨中脸色苍白,一副身体有恙的模样,她心里那些旖旎瞬间烟消云散,反倒生了几分担忧。
她偷偷瞥向贺玄渊,果然见他神色不太对,浅色嘴唇紧紧闭住,乌黑色的眸子冷淡而有几分恍惚。
温怜知道,贺玄渊身为储君,连生一场小病都会惊动整个太医院,然而离奇的是,她却从未听过贺玄渊的东宫传过太医。
而且是自她进宫起,贺玄渊从未生过病。
然而她也知道,人非钢铁之躯,怎么能无病无灾?怕只是贺玄渊有了病,怕惹人注目,有了病也强忍着罢了。
虽是金贵之躯,但依旧身不由己,温怜抿了抿嘴唇,关心的话回荡在嘴边,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见贺玄渊不来,温怜便忍着疼,一步一步缓缓向贺玄渊的方向走去,直到站到贺玄渊的身边,看着贺玄渊蹙起的眉头和惊异的眼神,温怜越发担心:
“太子表哥,您怎么了?温怜——”
贺玄渊看着她的紫灰色的瞳孔,强行压下心里的震惊,隐在袖中的手忍住不颤抖。
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刚刚温怜一身碧波荡漾绿萝裙站在暗处,恍
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身影。
只是,那人的眼神,绝不像温怜这般温顺和懵懂,似是被圈养的羔羊,一无所知的样子。
贺玄渊见着她无辜而纯净的眼神,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戾气,他厌恶地看了眼身前袅袅娉婷的温怜,冷声道:“我没事。”
“哦,”
如此生硬的打断,温怜语气和神色不免有几分失落,低着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贺玄渊比她高上不少,只看得见她毛茸茸的头发和额前的小绒毛,贺玄渊甚至觉得,连她的每一根发丝,都透露着温顺。
不禁想让人,上手去抚一抚。
如此乖顺的、任人可欺的模样,更加让贺玄渊焦躁。
他心里暗道:果然,这女子不能久留,迟早是个祸害!
“既然之前温妹妹说想请教书法,而孤正好现在被困这里也无事可做,那就先请妹妹先写一帖。”
温怜闻言,只好乖顺地照他的话做。
贺玄渊目色沉沉,心里盘算着自己曾给赫连珏写的那封信,众人皆以为是赫连珏自己要求温怜去和亲,却不知是他一早就给赫连珏了提议。
贺玄渊定定地看着在窗边洗笔蘸墨的温怜,如果事情顺利,几个月之后,温怜就会彻底消失在大周。
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也会,彻底消失在“他”
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