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李阳每日都带着母亲宣云岚和妹妹李浅在江北之地游览。
短短几日过去,李浅的性格愈发活泼开朗,对她这位兄长更是格外依赖,甚至除了睡觉,几乎无时无刻不想黏在他身边。
这让身为母亲的宣云岚都不禁略感嫉妒。
用宣云岚的话讲,李浅简直就是一个不懂得心疼人的小丫头。
在无骨之墓中陪伴李浅十五载春秋,李阳却只与她共度数日,她便背叛而去。
夜深已至,亥时三刻。
尽管家人们早已用罢晚膳,沈氏府邸仍旧灯火熠熠,犹如繁星点点。
家族众人都围坐一处,闲适交谈,氛围融洽和睦。
即便李浅在沈家之人前尚存些许拘谨,一旦谈及引起她兴趣的话题,她亦会主动开口询问。
而对于李浅的提问,大伙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当大家谈笑风生之际,远方忽现一道璀璨光束,如破晓曙光般刺破黑夜。
刹那间,沈家那庄严肃穆的大门外,宛如白昼降临。
光线由远而近,显现出一支朝沈宅疾驰而来的车队。
诸人皆敛声屏息,满面好奇地朝外张望。
李阳宠爱地轻拍李浅的小脑袋,语气柔和地道:“乖丫头,随娘亲回房观看灵阵演算,哥哥这里有些事务要处理,片刻之后便去找你。”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眉头紧锁。
皆知李阳对李浅疼爱有加,此刻特意让她回避,显然有意避免某些可能影响到她心境之事的发生!
宣云岚略作思考,伸出葱白玉指朝外一点,“莫非是来找你麻烦的?”
“十有八九。”
李阳淡然一笑,旋即转向母亲提议道:“娘,您先带小浅回房歇息吧!此事交由孩儿来处理即可。”
宣云岚思量一番后,摇头道:“我们在此一同见证便是。”
“还是回房为妙。”
李阳再三劝说,“免得惊吓到了小浅。”
宣云岚略微犹豫,仍坚决反对:“既然有你这样的兄长庇护,她早晚都需直面这类挑战。”
李浅并未参透他们间的暗示,只是以一双清澈无垢的眼睛注视着李阳,恳求道:“哥哥,你就让我留下看着嘛!我想知道你要去做什么。”
李阳瞥见李浅这般神情,顿时心头一软,微微停顿后终于点头应允。
母亲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就让她逐渐适应这一切吧。如今她状态稍有提升,可不能再度受惊而引发旧患。
闻听李阳同意,李浅立刻欢呼雀跃,像得到了心爱法宝的孩子一般。
李阳再次轻抚她的头颅,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宠爱之色。
须臾之间,一支威武壮观的车队于沈家大门外缓缓停驻,绵延近百丈。
车队首部车辆门户开启,秦暮云在其家族成员的扶持下步出车厢。
紧随其后的车门纷纷打开,秦家长辈子弟鱼贯而出,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沈雨农见此情形,嘴角含笑,起身招呼道:“秦兄,何方清风竟将您引来此处啊?”
“沈雨农,老夫今日没工夫跟你扯闲篇!今夜老夫是专程来找李阳的,识相的话,便乖乖站到一旁,莫给老夫挑起争端的理由!”
秦暮云冷哼一声,从沈雨农身上扫视而过,最终视线锁定在李阳身上。
“既然如此,一切依你之意。”
沈雨农略感尴尬,摇头苦笑,旋即重新坐下……
在秦暮云那充满煞气的凝视下,李阳却毫不在意,甚至未曾离座,仅是淡然一笑,“不妨直言,你要如何对付于我?随后,我也好有所回应。”
“我要剥夺你的修为,取你性命!”
秦暮云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杀机更加凛冽。
这几日,他的断肢虽已复原得相当不错,却时不时隐现阵痛。
每到那时,他就恨不能将李阳挫骨扬灰。
“悉听尊便。”
李阳微微点头,笑意更深,仍然坐着不动,不过视线转而落在秦暮云身边的那位气势非凡的男子身上。
他望向秦明诏,秦明诏也同样凝视着他。
两人的眼神皆深邃沉稳,仿若都将对方视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