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表面写的是抗抑郁的药物。
但实际,早已经被她替换成了安眠药。
自从那次之后,陆池舟严禁家里出现任何助眠药品,以及锋利匕首。但她失眠太过严重,医生还会开少量的安眠药,由李阿姨盯着她吃。
这些药,她从来就没吃过。
攒着,也有这么多了。
陈挽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药瓶,目光没什么焦距。
吞药,是一个生不如死的过程。
她承受过一次。
这第二次,是惩罚也是赎罪。
她是个懦弱的母亲。
不配拥有体面的死法。
陈挽月一片片吃着药片,口中苦涩一片。
电话嘟嘟两声,显示被接通。
那边低沉的男声压得很轻,“妈?”
陈挽月:“几何,你是在出差吗?”
“是。”
陆池舟回答,又道:“我过几天便回家看你。”
陈挽月低下眼,“恬恬经常会过来陪我,你忙,不碍事儿的。”
说起裴恬,陆池舟声音霎时便涌现笑意,“她在哪,哪就热闹,我争取早点把她娶回家,让咱家热热闹闹的。”
陈挽月轻轻牵起唇角,“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对她再好一点。”
陆池舟:“嗯。”
二人不着边际地聊了会。
到最后,陈挽月低声道:“我有些困了,准备睡了。”
“你也要早点休息。”
陆池舟:“好,听你的。”
电话挂断。
陈挽月突然流了满面的泪,她捂着脸,后脑靠着桌角。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这个剂量,还不够。
她颤着手,继续拿药瓶,倾倒了半瓶的药就要往口中塞。却在最后一刻,顿住了动作。
一道清脆的嗓音,突然响在耳畔——
“哥哥和我都很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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