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并不安然,北方的夜里,风别刺骨,打了个寒噤,我就变得清醒了,借着清幽的月光,我看到眼前的床空空如也,床单有着很大的皱褶,显然,睡在上面的人睡得也一点都不安,想着玄墨在上面可能连做梦都挣扎,我心微微泛酸,伸手想拉紧被,却现身上盖着两张被,玄墨是在什么时候给我盖上它的被的,他又去了哪里?
睡意完全被驱散,我坐起来,才现玄墨倚在窗前,他清冷的身影伴着清冷的月光,显得更是孤寂,我轻手轻脚的又侧身躺下,不让玄墨突然转身而看到我的愕然,我就这样睁着眼,望着玄墨俊逸的侧轮,他眉睫低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有点后悔,后悔和他闹,其实有什么好争呢,寒烟向来对玄墨不就是绝对的不过问吗?可是为什么女子总是从一而终,你们男子就享齐人之福,王爷,楚怜不过想你专情而已,就算不是对我情有独钟,一点都不为过啊!
本是无意与玄墨太较真的了,可是当我看到月白君王身侧一边是水瑶公主的母妃,也就是月白的皇后,四十零岁,安然淡然,而另一侧便是贞妃,她穿得一身火辣,相比之下,就算皇后风韵尤存依然显得逊色,想起昨夜月白君王与玄墨的对话,他们的理直气壮,气就不打一处出,像你们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总有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或贪恋权势,或情窦初开,难道我们就活该吞声忍气,看着你们身边年轻女子络绎不绝吗?如是这样,这样的夫,我宁可此生不求。
玄墨见我没有动筷,他伸手夹了一块肉,想放入我的碗里,我端起饭碗,刨了两口白饭,他半举的手硬生生的收回,然后把那块肉放到他的碗里,大家好像心里都有根刺,我觉得一点都不痛快。
玄均放下筷子笑笑说,“王兄,怎么让王嫂不高兴了。”
他终于还是尊称我一声王嫂了。
玄墨尴尬的干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昨晚喝多了,说了点不该说的话吧!楚怜,对吧?”
我白了玄墨一眼,没有回答。
“王妃,来,我们干一杯,不开心的就忘了它,我们月白儿女就这样,没太多扭扭捏捏”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贞妃,虽然对它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抗拒,出于礼貌,我还是端起一杯酒,回敬贞妃。这顿饭就在这样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来到月白已第三天,每天除了吃喝,便是躲在房子里,我都快闷出病来了,其实我向来不是个怕闷的人,可是我怕和玄墨独处一空间,对着他,我不知该说点什么,今天难得遇上赶集,我就拉着暖心陪我出去走走,这里的赶集很简单,没有人满成患,只是多了几个吆喝的声音,城中矗立的风月楼吸引住了我的眼球,“风月楼”
三个字写得干劲有力,外漆金粉,光彩夺目,各年纪不一的男子从里面进进出出。
暖心疑惑的问,“王妃对风月楼感兴趣?可那里向来只是男人进出得多。”
“我。。。。。。”
我涨红着脸,羞涩的把头低下。
“不过如果王妃想进去,也没什么不可的。”
暖心灿灿的说。
“啊,没有,我没有,不是那意思。”
我语无伦次,我想不到暖心会如此直白,觉得有点的无地自容。
暖心走到我前头,甚是不解的望着我说:“王妃,你怎么了,风月楼不过比普通的茶楼多了几分文雅,平时多是些读书人光顾,或是些文人雅士聚食集于此,来个诗文展什么的,也没有说女子就不能进的。”
“什么,那不是。。。。。。”
“不是什么?”
“哦,没有。走,我们进去凑凑热闹。”
我手不自觉的拔弄着自己的头,幸好刚才没有口急,把妓院两个字吞了回去,否则如真的说了出来,还真该找个洞钻进去了,我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可也不能怪我啊,谁叫他许个那么什么的名,风月楼,顾名思义,风花雪月的楼,不就是那些地方了吗?幸好没人知道我想到那边去,真够丢人的。
我们一进去,席间顿时安静,放眼望去,的确没有女子,那么在座的男孩子把诧异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掌柜很热情的走过来,引我到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他是个中年男子,一副忠厚老实却又不木讷的样子,憨厚可亲。
我点头示意暖心和我一同坐下,因为我不想那么张扬,同样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像多么高贵的样子,况且,我一点都不高贵。尽管这样,眼明的掌柜还是看出了我们的主仆关系,也对,无论从服饰或举指上,我们都有着很大的区别,暖心自小为奴,对主子,总有那么一点的唯唯诺诺。
掌柜走到我跟前,和蔼的问:“小姐,想吃点什么呢?”
“嗯,来点小吃,再沏一壶茶过来吧。”
我浅笑说,对于小姐这个称呼,我本想解释一下的,月白习俗,凡已嫁女子,必挽,而天朝没有这种惯例,我又没有入乡随俗的习惯,我想他们肯定以为我还未为人妇,不过细想,也就算了,这里又不是凤仪阁,过了明天,我便离了月白国,不至于一个午日,就会引来狂蜂浪蝶的,如真是这样,那我就当真是个祸水了。
虽然从外面看,风月楼煜煜生辉,但里面的布置一点都不张扬,内敛低调,别有一翻味。空旷宽绰的地方,中间还腾出一席不大的空间,想必这就是让人们进行文展的地方了,柱子上挂满的或是诗,或是画,或是未完的对联,诗词有的通俗易懂,有的耐人寻味,而画也有笔工精巧的或是一笔带过的,而最妙不可言的是那些上联,这些诗画上都注着不同的人的名字,以文会友,这个风月楼的确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我怎么就把那么风雅的地方想到那样低俗的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