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奏了效,柳青穆“嘶”
了一声,果然在疼痛下放松了背后的肌肉,一边闷闷地问:“魏姑娘怎么会包扎之术?”
“小时候顽皮,总是磕磕碰碰,没钱请郎中,便无师自通地上手了些,”
魏禾挖了一把草药膏,涂抹在柳青穆背后伤口处,一遍道,“手法拙劣得很,只能应付些皮肉小伤,你不介意就好。”
她嘴上这么说,一些难以说出口的话语却被咽回了肚子里。
其实小时候的她实在算不上顽劣,经常受伤只是因为洛阳不学无术的小孩经常翻上魏家的围墙,拿弹弓朝她扔泥巴石头。魏家仆役纷纷回屋躲避,她急于赶跑那几个毛头小孩,灰头土脸地落一身伤是常有的事。
但这番话着实不太适合与旁人诉说,魏禾只能瞎编乱造地应付柳青穆。
柳青穆不知所以,无脑鼓励,“那也很厉害,魏姑娘如今在我看来,便是妙手回春的神医。”
魏禾“嗯”
了一声,嘴唇忍不住勾了勾,忽然觉得这油腔滑调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点小伤也不必用纱布包扎了,”
魏禾上完药,把膏体盖好放回木盒子里,语调很慢地叮嘱,“虽是小擦伤,现在看上去不要紧,但也有感染的风险,近来最好不要沐浴。”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这几日天热,你要是真的受不住了,擦擦身体还是可以,但注意避开背后伤口。”
柳青穆点
头应“好”
。
处理完这些小事,魏禾把东西收拾好,将那木盒子抱在胸前,随即她文风不动地坐在长椅上,面容带笑地看着柳青穆转过身来。
柳青穆:“谢。。。。。。”
忽然看见魏禾阴恻恻的笑容,他的半个“谢”
字哽在了喉咙,在嘴巴里转了个弯,变成了一句,“怎么了?”
魏禾:“我娘的事情。”
柳青穆了然,面色沉了下来。
魏禾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急切,如今脸色很沉静,“你命杨从易不让我出去,这几日里我就没踏出过杨宅一步。虽说你们已经在狱中将我娘暂且安顿好了,但这般长久而往也不是办法,总归要查清楚事宜的。”
柳青穆点了点头,“我不让你出去也是有原因——你可知如今洛阳上下都贴满了你的海捕文书?”
魏禾蹙起眉,“什么?”
她怎么会被通缉了?
柳青穆活动了两下肩颈,看魏禾一脸吃惊就知道杨从易并没有跟她说明,只好呼一口气,慢慢解释道:
“县令阮仆虽然收了我们的好处,在都察院到来之前把你接回了县衙地牢里,但我们——杨从易和我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出面,所以如今在外面人看来,只是你魏禾趁狱卒不注意,连夜越狱逃跑了。”
魏禾捕捉到这前后的漏洞,“可阮仆不是已经离开洛阳了么?”
“是,”
柳青穆瞧了她一眼,道,“官员没看紧罪犯,
畏罪潜逃,所以他也被下了一通海捕文书。今日我回城的时候看见了,正和你的一起贴在都察院门口呢。”
魏禾咬牙切齿,“。。。。。。好。”
原来是都察院接下了这个茬头。
若是没有郭淮插足,她在鸟不拉屎的县衙地牢里,别说越狱了,怕是上山下海、飞天遁地都不会有人察觉分毫。
看来都察院这次是铁了心要将魏家的事盘根究底了,也难怪阮仆将她转手给柳青穆后,一溜烟跑得这么快。
但郭淮又是为了什么呢?这般步步紧逼、百般刁难,难不成仅仅是为了查清在魏府门前一名失踪的差役么?
魏禾可一点不信,郭淮可不是一个会为了旁人而让自己陷入纠纷的人。
如今看来,那差役到底存不存在都十分存疑。毕竟都察院口中那名失踪的差役,从始至终都只是郭淮的一面之词而已。
“你说,那个用姨娘之事陷害我们魏家的人,会不会就是郭淮?”
魏禾盯着柳青穆的脸,终于将这些天里积压在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这个从头到尾一直坚持不懈,试图插一脚的“三司”
官员,如今浑身上下都透着可疑的气息。
柳青穆看着魏禾一本正经的脸,忍不住笑了笑,“十有八九——不过当年你父亲和郭淮也有过节么?”
魏禾思虑几下,而后摇头,“不知道,但我可以找机会问问他。”
柳青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