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蒋氏还才走到书堂门口,他便觉到了,停下笔,站了起来,待蒋氏进来后,先施了一礼,头微低,眼睛看着地面的候在一边。
见到这清俊少年如此有礼,蒋氏微怔了一下。
可转念便想起自己的目的,这谢大爷已经是官身,如果谢玉堂再读书出息了,那谢家的财产不都归了大房不说,自己这二房只怕连说话的地都没有了。
所以呢,这谢家就不要请什么夫子,还是这一看上去就是读书人的好夫子!
轻咳一声,蒋氏道:“这位,便是江夫子的小公子吧?”
“是,在下江秋雨。”
江秋雨沉声回道。
蒋氏再又咳了一声,手指指了下谢方氏走的方向,道:“我婆婆,啊,就是这谢家的当家夫人,我婆婆让我给你说几句话。”
江秋雨心头微动。
刘福说过,谢家大爷去了北方,如今在这谢府里大房只有谢玉堂一人,那就是说,刚才那个中年妇人是谢清的夫人,而这位,是二房的夫人。
也不等江秋雨说话,蒋氏走到了书案边,看了下案上铺的纸。
好吧,她不认得那纸上写了啥。
便又转身,蒋氏道:“这请夫子,可从来没听说,还要带着自己儿子来坐馆的,我们家老爷心善,破了这个例,让小公子跟着一起来读书,还许了天谕阁里的书随便看,可是,这读书是一回事,总不能什么便宜都占吧?白读了书,我们谢家还得白白供应纸墨不成?而且,还是这般用法。”
江秋雨的脸色一下煞白,随后,又如同滴血一般的红了起来。
学堂里每个书案上都放置了笔墨纸砚,旁边还放置了一叠白纸。
这白纸虽不是他以前用的那种高端纸,但是品质也不算太差,他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正经的用笔墨在纸上写字,这江文绚带着谢玉堂刘虎出去,学堂只剩下他一人,便不觉松懈了下来,不知不觉的,便连写了十几张字帖。
蒋氏瞅江秋雨一眼,带了些凉意的道:“我婆婆也说了,我们谢家虽是有钱人家,但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束修我们一文不少,可这笔墨纸砚,小公子总得自己出才对吧?”
说完,也不待江秋雨反应,便手一摔,腰一扭,脚步轻快的走出了学堂。
她可是个聪明人,这话呢,说到这里就行了。
她说这些是转述谢方氏说过的话,就算传到谢清耳朵里,和她关系也不大。
不过,看这江秋雨的反应,明日里,这江夫子只怕就不会再来了。
蒋氏的背影都瞧不见了,江秋雨才缓过神来,慢慢的蹲下身子,将那些写废掉的纸都捡了起来,然后一张张的叠好。
最后一张也抹平放好后,江文绚带着谢玉堂和刘虎进来了。
刘虎左右看了看,道:“我是看到二夫人进来了,怎么不见了?”
江文绚看了一眼江秋雨,道:“既然不在,那我们接着上课。”
时间已经近午,没多久便到了下课的时间。
刘福送来了饭,谢玉堂和刘虎则是回去自己的精舍吃饭。
待书堂里只剩下江文绚和江秋雨后,江秋雨低声道:“我,明天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