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起来说话。”
听到这里,太子才终于让聂欢起身。
“谢殿下。”
聂欢不过跪着说了几句话,起身时却一个踉跄还好宋羽眼疾手快扶稳了对方。
“来人,赐座。”
“聂欢谢过殿下。”
聂欢坐在护卫放在太子有些距离的地方,终于可以得到短暂的喘息。
坐了许久的马车,又爬上了半山腰的寺庙,本就身体不适的聂欢此时确实有点支持不住了。
“杜将军那火爆急躁的脾气是该改改了,他这么一闹坊间对献王的风评可都是一边倒了。”
太子瞧了一眼聂欢,继续低头若无其事的品茶。
“聂欢猜想,怕不是将军听信了什么不靠谱的传言,才会有了约见聂欢一看究竟的事儿,都是为了儿女的终身大事,为人父母的谨慎了些罢了。至于坊间的那些传言,过些日子就会被新的传闻代替,聂欢倒也是无所谓的。”
“也罢,若是献王的双亲健在,怕是也轮不到杜将军如此这般了。”
“……”
“刚刚献王说羡慕,聂青阳老将军离世多年,想必此时献王甚是怀念吧。”
这话问的,实在欠打,宋羽站在聂欢身侧,不动声色地心里暗暗思忖。
“要说不想是假的,可要说有多怀念倒也不是,先父离世时聂欢还尚在襁褓之中,对于父亲的印象并没有母亲来得深刻,倒是时时能忆起我的母亲。常常梦见母亲以解相思之苦。”
聂欢说的云淡风轻,可宋羽知道父母双亲向来是聂欢避之不谈的。
此时的宋羽恨不得上前暴揍一顿猛戳人伤疤的太子。
“想当年聂将军也是叱诧风云的一员沙场干将,只可惜……”
太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抬眼等着聂欢如何接话。
谁都知道聂将军当年战死沙场是褒贬不一的,有说他是为国捐躯,有的却说他是叛国逆贼,与暹罗国交易不成反被击杀。
太子此时提起这件往事,显然另有他意。
聂欢沉默片刻,抬头对视太子,眼里满是怨恨。
“可惜?聂欢倒觉得是他罪有应得!身为人父他撇下襁褓中的孩子未尽分毫父亲的责任,身为人夫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撒手人寰,致使我的母亲终年郁郁寡欢最后含恨而终。聂欢无奈只恨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爹。都说家国家国,对家庭如此不负责对国还能指望他什么?!”
聂欢的情绪有些激动,言辞偏激表情嫌恶,似乎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对于自己的父亲只剩下憎恶。
“献王莫多想,是本宫多嘴了,看献王脸色不佳,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派人给献王瞧一瞧?”
太子似乎对聂欢的话有所感触,终于终结了那个令人窒息的话题。
“聂欢多谢殿下怜惜,只是近日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即是如此,本宫就不多留献王了,献王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本宫与献王相聊甚欢,咱们改日再叙。”
“聂欢荣幸之至,聂欢告辞!”
聂欢起身行礼退出了别院,轻轻吐了口气,总算是过了太子有意无意的试探。
这天聂欢和宋羽二人并没有下山离开,出于对聂欢那副破身板考虑,直接下山回府只怕聂欢的病情会加重。
所以二人便在安国寺的客房住了下来,待明日看聂欢的身体状况再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