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精致,随身携带才是最安全的,何况他身边还有两个绝世的武功高手。想到这,她不禁又是一声苦笑,“王爷随身侍卫太多,我们要把王爷扒光了,抢把扇子,可比老虎嘴上拔毛艰难多了。”
就算硬抢,即便是恢复了武功的她和风琅琊,要面对“仙翁双客”
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那时候,王爷早被其他人保护着离开,又如何能拿到扇子?他的手指点上她的唇,笑的诡异无比,那一缕噙在唇边的精明,让单解衣心头簇簇跳着,“你忘了‘仙翁双客’的第二句话了吗?”
他不提她几乎忘了,还有一句隐隐约约的话没能听清楚。“三日后,是‘度郡’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而那时候全郡的百姓都会围观,身为王爷的也一定会出现看这热闹。”
他唇边的诡异更大,笑的愈发灿烂了,“如果我没记错,‘清静王’表面恭敬谦顺,骨子里却好一口,就是女色;每年的花魁,都少不了和王爷有一夕之欢。”
单解衣盯着他的脸,越看他那诡异的笑容越觉得毛骨悚然,“你该不是想让我参加花魁选举,夺魁后趁着一夕之欢的时候偷犬芙蓉扇’吧?”
“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
风琅琊的手掌微带,翩跹的人影入怀,他双臂紧紧,两人面对面的距离近的可以轻易的感知到对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的热度,“没有人会在翻云覆雨的时候还让护卫贴身在床边上看着,那时‘仙翁双客’一定不在房中,你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你的主意真……好!”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来的,单解衣瞪着面前的人,那双明艳的双瞳中火苗升腾,仿佛要将眼前人燃烧融化。“虽然我也舍不得,但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凝望着她的容颜,“那日我们偷盗王府时你没有露脸,无人认识你的真容,而我相信,没有人能面对你的容貌而毫不动心,你若做花魁,别说‘度郡’第一,便是天下第一也拿得。”
一向优雅自持的她,也会有忍不住挥拳相向的时候。她的手指捏了再捏,才没让自己打上他那诡笑着的脸。“花魁选举,也有男儿比拼,为什么你不也试试。”
单解衣眼光瞄了瞄他敞开的胸口,结实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着力道,“说不定你也可夺个天下第一花魁什么的。”
风琅琊踢了踢脚上破烂的草鞋,半卷着的裤腿下,肌肉紧致,“‘清静王’若是好这一口的话,我也不介意了。”
伸手抓了抓,他咧唇一笑,“其实我的腿毛,还挺性感的。”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第二日,风琅琊告知谢回,自己的娘子病再度重了,请辞先去镇上医病。谢回不疑有他,亲自送出马场,再三叮咛回归的时日,让他们好赶回。马场中少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可“度郡”
的“醉茉楼”
中,却多了一位身形玲珑,艳丽无双的美娇娘。这名唤“画眉”
的女子,一身清高冷傲之气,犹如雪之红莲,孤寒中散发着艳丽;一双水墨点漆的眸子中,盈盈光华流转;更难得的是,她身上的雍容之气,大家风范是普通青楼中人绝对无法拥有的。琴棋书画俱全,色艺双绝,就连楼中的老鸨也忍不住赞叹自己二十年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胚子,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名字不够大气。“要不要换个名头啊?”
老鸨又一次忍不住开口,“‘画眉’这名字不够响亮,你可以叫‘雪凤’这才配得上你的容貌嘛……”
正在低头作画的女子手腕微抖,远山细眉勾挑,冰瞳中闪过一抹不悦,身上冷冽的寒意弥漫。老鸨忍不住抖了下身体,手指点着她面前的画,“再不行,你画的这个也行啊,‘孔雀’也漂亮,何必叫‘画眉’灰不啦叽,不够出彩。”
停笔,青丝流淌间,红唇里轻吐几个字,“就这样吧。”
短短的四个字,不算严厉,却让人再没有反驳的,因为太冷,冷的这大夏天里,房中都是清寒的温度。“我也是为你好嘛,不忍心糟蹋了你。”
老鸨咕哝着,不甘的退出了房间。单解衣放下手中的笔,纸上的画只有半幅,却再也画不下去了。绿色的孔雀,展开它漂亮的翎羽,睥睨了眼前的世界,阳光梳弄过它的身体,七彩的光芒流淌。她极少入青楼,那一次,不过是心中反抗家中的桎梏,随性而为,却遇到了他,那只栖息在最高林间的孔雀。如今,她不是寻芳客的身份,却再也不见那人。当老鸨问她花名的时候,她自然而然的一句画眉,仿佛是在呼应深藏在心中的名字。凤凰,是可望而不及的存在。孔雀,是牵引思绪的思念。同样是高贵,同样是睥睨,一个如天边浮云,一个却不敢羁绊,相同的都是她心底的伤,不能触碰的名字,比珍惜自己更加重视的名字。不是不想,而是她不敢想。对于昔日的放手,她永不悔。可她,依然还是忍不住画了,画了那只骄傲的孔雀,无方秀俊,栖息在枝头最高处的孔雀。“‘画眉’啊,今夜可是选花之夜,一会我带人来给你好好装扮啊。”
老鸨好不容易在她气场的禁制下透了口气,才恍惚想起自己进门前的话。“知道了。”
单解衣手指静静的抚着画上的图案,眼前浮现着某张带着傲气的笑容,不屑一顾孤芳自赏的笑容,唇角不禁也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