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都做好准备上前拉架了,这位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却突然,矮身坐回了凳子上。
直接把手往桌上的脉枕上一放。
似乎……在示意向大夫给他号脉?
隔壁桌的同事这才松口气,又悄悄坐了回去,心里默念“和谐友爱”
,当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向南星却还愣坐在那儿。
看他。
看他伸过来的手。
她的迟疑令他一扬眉。
“不是你说,我要么让你号脉,要么走人?”
商陆一顿,语速刻意放缓,慢慢吐出三个字,“向大夫?”
那刻意拉长的语速,哪是在尊称她“向大夫”
?
分明在说:能耐了?
*
向南星呼了一口气,开始帮他号脉。
他的脉象浮紧,风寒无疑,而且偏急乱,肝气郁结,看来是很生气。
生谁的气?
向南星抬头看他一眼。
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从没移开过。
而她抬头撞见他目光的那一刻,他的脉象分明更急了。
向南星按住他的劳宫穴:“有没有感觉?”
“没有。”
回答得还真是冷淡。
沉眉敛目的模样,倒挺神态自若。
为什么有些人的脸,能如此模棱两可?眉梢一扬,就凌厉得可怕,像是要来揍这嘴欠的大夫。眉眼低垂时,又那么乖。
向南星眼观鼻,鼻观心,忽略掉。
隔壁桌的同事,却已经毫不掩饰地看向这边——
向大夫是被这来势汹汹的患者吓傻了?这么明显的感冒症状,她却去按患者的劳宫穴?
那可是消气的穴位,化结疏肝的。
直到几次被隔壁同事以及隔壁患者的目光打搅,向南星才放开商陆的劳宫穴,取了压舌板,去看他的舌苔和悬雍垂。
上回在自家楼道见到他,他就只穿了件薄薄的黑衬衣,袖子还卷到手肘,大概就是这么染了风寒。
嘚瑟吧……
活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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