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借口家中有事和刘子诺告了假,这几日都不必去流蔬阁。
从前她不管仙门大小事务,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练练剑看看书,偶尔下山看一看山川湖海,这么些年倒也安逸。
但今时不同往日。
南侯爷即将拜访的仙门没有掌门主持大局,没有长老们出谋划策,也没有叶饮溪四两拨千斤,只有她一个被世人传了多年谣言的洛舒颜守着几千号人。
洛笙正思索着她的待客之道,刚进院里却察觉这里进了旁人。
她神情一变,袖中一枚银针已经扔了出去。
银杏树下那人本坐在秋千上,这时下了地侧过身堪堪避开。
他躲得很是轻松,甚至抬手两指接住了银针:“这树长了千年,姑娘可别伤了它。”
洛笙认出来人:“无故造访——沈少侠倒是清闲。”
沈一墨自树下阴影里走来,抬手看看那枚银针:“姑娘素有美名,此等偷袭之事实在不妥,这银针我替姑娘收起来。”
洛笙不理会他客套,冷着脸道:“沈少侠说笑——在下从不以名门正派自居,何来美名?”
“三个月不见,姑娘似乎更冷漠了,”
沈一墨觉得没趣,撇撇嘴道,“你那师兄托我来问问你——这些日子管着仙门,近来一切可好?”
“有劳师兄挂念,”
洛笙垂眸,这回带了些许客气,“一切安好。”
沈一墨点了点头,又问:“听闻那新任的南侯爷给姑娘递了拜帖,见姑娘这般——竟是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沈少侠以为我需要如何?”
洛笙抬眼看他,“他是官家,我是仙家,本就互不来往毫无交涉,我在京都时未得他什么好处,如今他要来仙门,我请他喝杯茶已然是再客气不过了。”
沈一墨对她这态度意料之外,只无声笑笑:“姑娘似乎对如今局势并不了解。”
洛笙神色一变:“沈少侠这话何意?”
“南侯墨成玉虽看似玩世不恭流连花丛,却是个极有城府的。”
沈一墨忽的想起什么,“登云梯一事……姑娘是否还未听闻?”
洛笙一眨眼:“是打算办在明年春天的登云梯?”
沈一墨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地看看她,“看来姑娘也并非传言所说的全然不知天下事。”
“什么井底之蛙传出这样的谣言?”
洛笙白他一眼,“若是没有别的消息,我可要下逐客令了。”
“姑娘真是好生无情。”
沈一墨有些幽怨地看她一眼,又正色道,“前几日你那师兄有事交由我查,一路听得些闲话——听闻贵派几位长老远赴洛城参与商议登云梯之会,可近来天下传出些洛城并不想办这大会的消息。”
洛笙眸子一动。
无需沈一墨将话说得更清楚,她猜得到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