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仔细认真地听着,她将曾经那些陈旧的,沾了血渍的,泛黄的八音盒一个一个按下按钮,八音盒里的芭蕾舞者伫立在小小的木盒上,优雅的旋转着舞姿。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首生日快乐歌和旋转的芭蕾舞者并不搭配,但歌声和舞者却奇迹般地融合。
姜安仔细辨别着这些声音的不同,是一些很细微末小的差别,就好像老式留声机出来的声音,带着点劣质的喇叭感。
没有任何一种音源会是以这种嘈杂的背景作为录制条件。
直到八音盒里传来很小的一声惨叫,伴随着歌曲的结束,姜安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拿起手表计时,开始一段一段分割。
“纸笔。”
傅晋寒眉梢上挑,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找出一张干净第A4纸和钢笔递给她。
姜安从第一个八音盒开始记录,纸上逐渐出现一连串的数字。
傅晋寒看着她写在纸上的数字:“这是什么。”
姜安说:“凶手把受害者死亡时的惨叫声录入了歌声里,这是每一次惨叫声出现时的时间。”
傅晋寒突地沉默,他拿起一个八音盒放在耳边,反复听了四五遍才听出来姜安说的那声惨叫,声音太小,和童声混合在一起,还有八音盒的背景音乐,很难去分辨出这里面还掺杂着别的声音。
他深深地看了姜安一眼,随后将目光转移到她手中的纸上。
那上面写着一连串数字。
20,06,12,28。
傅晋寒双眸微眯,立即翻开从福利院带回来的收养档案。
对称这一页的资料上贴着的老旧证件照片上是一名戴着帽子的小男孩,他的眼睛被厚厚的刘海遮住,露出来的一点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傅晋寒:“找到了。”
姜安放下纸笔,看着资料上的档案:“被送到福利院的那一天应该是他觉得自己重获新生的日子,他以此纪念这个日子。”
傅晋寒没有多说,立即开车带姜安再次回了福利院。
院长见他们再度折回,还有些意外:“这是?”
姜安等不及了,她把档案从傅晋寒手里抢过来,翻开那一页:“这是谁?您还有印象吗?”
院长从桌上拿起眼镜戴上,仔细看了一会儿,“记得,这孩子当时来的时候一身都是伤,像是被人打出来的。”
姜安目光灼灼:“他叫什么名字?谁把他送来的?”
院长摇摇头:“他没有名字,后来是我们福利院给他取的一个名字,叫木头。而且当时是他自己来的福利院,我们那天开门他就站在那儿了,当时这孩子一句话都不肯说,只知道吃饭睡觉,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直到有一次他被院子里其他大点的孩子打哭求饶后,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是会说话的。”
姜安楞了楞:“您说,他是自己来的福利院?”
院长点头:“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