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洛的脸已经青了。
宁祯依旧抱臂不动,安安静静看着她。
姚文洛转身,阔步往楼下走,把楼梯踱得咚咚作响。
宁祯笑了下,慢慢下楼。
她没去后台,就在一楼大堂站了站,等姚文洛回来。
楼上的包厢内,盛长裕和几位老部下也没聊什么正事。
他请客听戏,仅仅是为了拉拢感情。
姚师长,他叫他“老师”
,提到了铁路局葛明。
“……求到了我跟前,我严词拒绝了他。还骂了他一顿。自家女儿都管不好,不知天高地厚,督军没毙了他都算法外开恩。”
姚师长说。
盛长裕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才道:“还是老师能体谅我的难处。”
“我也警告了他,不许他再托关系麻烦督军。他忠心耿耿多年,督军能不知道吗?
等年后诸事空闲了,是他的跑不了,不是他的也求不来。他再到处蹦跶,我先不饶他。”
姚师长又说。
李师长在旁边听着,没说话。
盛长裕很明显喜欢听这席话:“年后再说。”
话题说完,大家说些琐事,盛长裕坐累了,想起身活动。
宁祯和姚文洛出去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回来。
他问副官:“后台化妆间往哪里走?”
副官:“直接下楼,左手边第二间,督军。”
“不要领路。”
盛长裕道。
他下楼。
走到了楼梯口,他就瞧见了宁祯。
宁祯百无聊赖坐在长凳上,依靠着戏院的柱子,手里拿着一只怀表看。
盛长裕以为她看时间。
而后发现,她的目光落在怀表的盖子上。
那个盖子,可以放小像。
盛长裕打算轻咳一声再下楼,免得吓到她。
不成想,有人蹑手蹑脚靠近她。
盛长裕想要出声。
他话音还没出口,宁祯似感觉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同时左手一挥。
一碗颜料,全部撒向了姚文洛。
撒泼出来的时候,也溅到了宁祯,她的白狐毛领子沾湿了一大片,鲜红似血。
盛长裕莫名觉得烦躁。
而姚文洛一愣之后,放声大哭,哭声把楼上都能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