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妙望着他,叹气,“以后我们谁都别提柳大哥,行不行?”
这样一想,那一点慌张和踌躇瞬间便被庄严的责任感取代。
他顿了顿,眸子乌黑,“我就是妒忌而已……”
他脸上微有迷茫,所有戾气、憎恶和钦羡一滑而过,轻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妒忌他?”
她不大熟练地搂住了少年的脖子,整个身子全靠在他身上。
慕声的手伸过来,接过她头上的方巾,轻柔地擦起来,小心地避过了她的耳朵,嘴角自嘲地翘起:“妙妙,你做什么都可以。”
慕声愣了一下,感觉到了她强烈推倒自己的意愿,于是就势靠下去,顺从地任她压在了床上。
她刻意咬重了“单独”
两个字,扭头望着他的眼睛,“但你不能不让我跟别人说话呀,否则我长嘴是干什么用的呢?”
她像只猫儿似的扬起下巴,“你自己说,有没有这种道理?”
凌妙妙趴在他身上,手指强作镇定地解他的衣袍,手抖得厉害,解了半天也没能解开,快在他注视的目光下尴尬地哭出来了。
“……子期,”
凌妙妙坐在他身边,擦头的手停了停,顶着块方巾同他说话,“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跟柳大哥在没人的地方单独说话。”
四目相对,她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乌黑的杏子眼带着羞恼的慌乱,半干的头散落在他衣襟上,被蒙昧的阳光染成了浅栗色,淡淡的花香盈满了小小帐子。
“……对不起。”
他眸光闪了闪,彷徨地看她的脸,好似害怕被人抛弃的小狗。
少年一把攥住她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指,眸光漆黑,含着柔润的水色。
凌妙妙歪头瞅着他,笑了:“等着感谢你的救命恩人呐?”
僵持了两三秒,他搂住她的腰,往帐子里侧一个翻身,两人位置颠倒。他微微起身,抿着唇,右手飞快地解开了衣袍,手指也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这模样又无辜又乖巧,几乎使人不忍欺凌了。
“这样解。”
他望她半晌,吐出三个字。
他安安静静地抬起头,秋水般的黑眸注视着她,认真道:“等你。”
凌妙妙看着他,紧张得说不出话了。
凌妙妙将他手里的头骨夺了过来,顺手放在了一边,俯下身,眨巴着眼睛看他的脸:“你干嘛呢?”
他解开了,却不脱,挂着衣服,俯下身自顾自吻她的耳垂,睫毛扫在她脸颊上,仿佛有人用羽毛轻轻挠。
如果不是他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一个骷髅头骨,堪称一个非常安静美好的场景。
他的吻也有些不稳当,带着些火急火燎的味道,顺着她的耳垂往下,直到脖颈,再向下,嗅到她衣襟上的一点花香。
少年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安静地坐在床沿上,阳光透过墨绿色帐子,落在他漆黑的丝上。
他一阵目眩神迷,手抚弄着她热乎乎的脸颊,叼住她上襦前襟的系带,一点点抽开了。
房间里烧了暖香,空气里是香甜的馥郁味道,使人一进来,感到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能不能别这样……”
妙妙的手指无措地划拉他的背,眸子转了转,小小声道:“我……有点难受。”
地上摔碎的瓷片和积水都被打扫干净,剩余的水渍也被擦干,屋里几乎一尘不染,几乎看不出一个时辰前的生死混战。
外面的天显见地昏暗下去,帐子里的光变成了暖黄色,撒在她额头上。
凌妙妙调整了一下心情,慢慢地走了进去。
少年正吻着她的侧脸,闻言抬起脸来看她,黑滑落下来,他额头上罕见地出了一层薄汗,眸中有些茫然,轻声道:“我也……很难受。”
不知怎的,她最近非常反感系统报喜的声音,总感觉她和慕声两个活生生的人之间,格格不入地插入了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让人心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