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她的手慢慢从头上放了下来。
世界寂静了两三秒。
“我也要给爹爹写信。”
她微一抿唇,从笔架上取了笔,就着他刚才研好的墨和铺好的纸,开始歪歪扭扭地写起来。
“……怎么了?”
他紧张地抓住她手腕,她眼里似有微光一闪,整个人定住一般。
慕声低头一瞧,她写得飞快,反反复复只有两句话:
“爹爹……”
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坐定在桌前,忽然捂住头,“爹爹……”
“爹爹:我喜欢子期,我愿意嫁给子期”
他深深望着她,欲言又止:“写给你爹爹的信。”
“我喜欢子期,我愿意嫁给子期”
她顿了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草贴是什么?”
“我喜欢子期,我愿意嫁给……”
“放?”
他无谓地一笑:“妙妙,这是我送草帖的随礼。”
他心中猛然一阵惊痛,攥住她手腕,:“别写了……”
“从哪儿来,放哪儿去……”
“你别拦我给爹爹写信呀……”
她犹自挣扎,最后一笔划出去,斜亘红色格子,仿佛切割了整张信纸。
慕声的指尖落在她颊上,一点点摩挲着,“放回哪儿去?”
他终于夺下她手上的笔,两人衣服上都是点点墨迹。她低头看一眼自己黑乎乎的手,怔了几秒,嫌弃地擦在他的衣服上。
“它是不是很不喜欢被抓来呀?”
她紧张地抬起头,“我们把它放回去吧……”
“……”
慕声低头看着她的手。
慕声专注地望着她的脸,只道:“缓缓就好了。”
她擦干净手,又不安分起来,忽然搂着他的脖子蹭他,似乎很烦躁,嘴唇屡次碰到他的脸,慕声将人拉开,手指抵在她唇上,违心道:“妙妙,再等等……”
女孩笑了,双眼弯弯,像只小动物。面前还放着两个小碟子,一个碟子里盛了一点清水,另一个盛了累起来的草叶,她捻了一根草在大鸟嘴边试探,半晌,失落道:“子期,它不吃饭。”
他的拇指在她红润的唇上反复摩挲,似乎这样就能望梅止渴似的,“再等等吧。”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