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郁成朗坐在席间,因着品级隔得稍远,却是看见久违的妹妹阿暖站在一旁的,亭亭玉立,纤纤弱质,只是鼻头有点红通通的,也不知又惹了甚么事体。
陛下在上首起身,随意低沉道:“众爱卿且行且乐,朕先行一步。”
皇帝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郁暖,而郁暖刚想往后退随着他出去,他却扣住她的手,明黄的佛穗落在她手背上,酥麻而丝丝的痒。
男人不容置疑的,握着郁暖微微挣扎的手腕,使她有些酸痛起来,长腿两三步抓着女人出门,侍候的便都不敢再上前。
郁暖还想说南华郡主的事体,只开了个口道:“我母亲……”
却被皇帝打断,嗓音漠然微嘲:“她没病,只是为了引你来长安。”
郁暖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您,说的是真的?你们骗我?”
他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朕不曾想过骗你,所以毫不隐瞒。若不是这件事,你还有多少年才会归来?嗯?”
郁暖被他问得有些无措,看着脚尖道:“我……不知道。”
明明是他骗人,可是郁暖却有些气弱。
因为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胆小鬼,在亲近的人跟前耀武扬威的娇纵,其实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武装起来,敏感而多疑。
皇帝没有质问她,冷淡陈述道:“太子会叫母后,却实不懂母后是甚么。”
“那么,你是准备让他何时见到母亲?十岁,二十岁,娶妻生子时?”
他把郁暖看的很准很透,语冷然微嘲,眸光幽暗审视。
郁暖听到儿子,便有些无言以对起来,手腕柔柔垂落在他指尖。
她不是不想见儿子,但有时想到立即回来。可心结缠绕勒紧了心扉,总使她忍不住退缩。在她的想法里,那一定不会很晚的。
他却垂眸看着她,抬起郁暖的下颌,轻柔缓慢道:“阿暖,朕不是你的玩物,也不下贱,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