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对她的态度,这些天也变得很奇怪。
他前几天不是还明明摆着一副抵死不从,死活不肯对她的挑逗爱抚起任何反应的架势么……
她这些天对他的态度好象和前几天没什么两样,怎么倒是他,变得那么奇怪,不仅听话多了,甚至连……咳……
甚至连和她上床亲热,也不需要通过药物的辅助了?
当然,她一开始就不想对他用什么药,实在是之前她无论对他如何挑逗爱抚,他都没办法对她起任何反应,所以她才……
这么一想,就连先前被她撤换下的官员,也很奇怪。
她们居然没有任何反对,就这样乖乖脱下了官服,除了兵权最重的那两位将军,在她大刀破斧的整顿朝堂的时候,居然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而被她换上去的官员就更奇怪了……
她们几乎一个个都认真死板的和举荐她们的人没有两样。
既然她是一个如此昏庸□的君王,他和她们又何必要……
昊飞云,自小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带着弟弟昊虞天在东都长大,此生唯一一次离开东都就是被她强迫的那次……
探子们几乎都是这么回答她的。
这就更奇怪了,就算她真的如同他弟弟所说的,曾经去过东都,甚至曾经在那里玩死过两个男人,她能见过他几次??她怎么就能对他一见钟情到非要他不可了?
所有的事情都一帆风顺得很奇怪……
不,确切的说,是所有和他有关的事,都一帆风顺得很奇怪。
他既然一生一世只离开过东都一次,又怎么会知道该如何变换调动朝堂上的官员?
除了金龄,为什么所有的官员好象都认识他……
不,不光是认识,现在想想,她们好象都有些怕他。
奇怪,他既然那么厉害,把她这个荒淫无耻的女皇从皇帝的宝座上拉下来,自立为王也决非难事,又何必要辛辛苦苦地服侍保全,甚至是服从听命于她??
“飞云……”
抬高右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上飞云面无表情的侧脸,对方一瞬不瞬盯住自己的深黑色细长双眸,连偏都没有往旁边偏一下的苍白脸颊,甚至那只更加小心谨慎,举着雨伞往她头顶凑过来的右手,显然没有让凤飞得到任何想得到的答案。
“这个东西,你要怎么向朕解释!!!”
扯下飞云腰间金黄色的小巧令牌,将它往地面上重重一扔,凤飞的脑袋,霎时间伴随着这一声声清脆响亮的金属落地声,一抽一抽剧烈疼痛了起来。
对了,她想起来了……
怪不得她看这个令牌如此陌生却又熟悉……
那天瑞亲王邀请她去打猎的时候,她拎在手上,左右挥动的大刀的刀柄上,刻的确实就是这个图案。
但是……
但是他一向这么谨慎小心,为什么今天却会……
“皇上,请皇上速速离开东都,为臣会为皇上引开瑞亲王的人。”
飞云僵硬的身体重重跪倒在凤飞面前的同时,一旁迅速伸手过来想要扶住凤飞的廉宸,这一次依然没有来得及碰上凤飞的身子,便早已被飞云抬手之间毫不留情地推到了旁边。
“求皇上速速回京,为臣会在这里拖住瑞亲王。”
“皇上,这个人并不可靠……”
飞云握在刀柄上的手指,在凤飞突然伸手一把搂过廉宸的同时,先是不易觉察地在关节处迅速泛起了一阵阵惨白,紧接着,在凤飞抬高右手,眼看着就将再一次重重扇上自己侧脸的那一刹,飞云终于低下了脑袋,将略微变得的有些慌乱的视线,慢慢凝固在了冰冷潮湿的地面。
“上次那个黑衣人果然是瑞亲王的人??”
“甚至连你和赵将军……”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装出一副臣服于朕的样子,好让朕彻底放松对你的警惕……”
“你不追出去,也是故意让他逃跑的对不对???!!!”
“皇上……请皇上速速离开东都……”
凤飞由于过度震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在飞云最后一句隐忍微颤的请求之后,不知不觉竟迅速平稳安静了下来,抬头茫然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狂乱急骤的雨势,凤飞的大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竟变的出奇的清醒灵敏。
不,不对。
他一向这么谨慎小心,为什么今天却会……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在身上挂上这块牌子来提醒她的……
这块令牌到底是不是他的还很难说,他若是真的有心要弄死她,压根没必要在她身边等那么久,她又从来不对他设防,甚至根本夜夜都睡在他身上……
既然他抬手之间就可以把她掐死,就不可能是受了瑞亲王的指使。
但是他身上的令牌又确实……
速速离开这里,回京城?就算回到了京城,那里也都是他的人……
眯起双眼,掏出怀里防身用的毒药,掰开飞云的嘴唇,往里面一塞,捂紧飞云的双唇,眼睁睁看着飞云将口中的毒药咽下去,凤飞方才一把拉起了僵直着身体跪倒在自己面前,全身上下早已湿透的昊飞云。
“走,朕不需要你留在这里拖住谁,万一你又骗了朕……”
深深的吸进一口气,硬生生将更加恶毒难听的咒骂咽回口中,忍无可忍地抬腿就想踹上飞云小腹,伸腿的瞬间,凤飞却硬是被脚下潮湿的地面滑了一下,差点仰天摔倒在地上。
将十指全数狠狠扎进飞云结实有力的双臂中,瞪大双眼,死死盯住飞云逃避闪烁的深黑色细长双眸,一把推开他扶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一抬腿,凤飞立即甩下飞云,头也不回地跨进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