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支流摇了摇手,“我不会抽烟。”
高胜夕的烟瘾很大,一支接着一支,根本用不着打火机,“我和卫东向东是同族兄弟,房分还不远。我父亲在世时,硬压着不让我和他们作对,如今父亲不在了,我才能站出来。”
“理解,老一辈的宗族观念很重,是亲向三分嘛。”
“我不是要和卫东作对,我和他没有私人恩怨,反对他完全是出于良心不安。都是一个村的乡亲,小小不然的大家并不计较,他们这些年做得太过分,坑国家坑政府坑老百姓,黑心钱搂起来没个够,乡亲们家里死个老人,生个孩子他们都要刮一层皮……”
赵支流感到不解,“老人去世他怎么搜刮钱财?”
“高卫东和镇民政所的人勾结,分档收钱在火化上做手脚,交得钱多可以不用火化,交得钱少就留个骨架子……”
“还有这种事?”
“这在平北镇是公开的秘密,高卫东不仅赚火化钱,他还指定棺材铺子,死了人必须买他指定的高价棺材。”
赵支流心情极为沉重,他干乡长多年,竟不知道有人会打死人的主意,能在死人身上榨取这么多剩余价值。
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在基层当领导,忽略了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给群众带来灾难性的伤害啊。
“这件事我记下了。高胜夕,你再谈谈生罚款的事,高卫东究竟克扣多少生罚款,有准确的数据吗?”
“有,我们各自都有账单,高老三统计过了,加起来他坑了我们五十多万。”
“有没有收据?”
“高卫东经手的罚款没有收据,一开始我们信任他,也怕他,不敢让他开收据,后来计生办再来催罚款,就给我开收据了。”
“好,除了生罚款的事,高卫东还干过哪些事?”
“他当着路小蔫的面睡人家媳妇,把路小蔫气得外出打工,五六年没回家,也不知是死是活。”
“段家媳妇让他强奸了,上吊死的。”
“高卫东还把张寡妇弄到家里,和他老婆睡一个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