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山山水水,还是抬头看一眼罗青蓝。
罗青蓝还是面无表情。
唐怀芝扁扁嘴,画画的激情都没啦。
凶巴巴,不理人!
过了一会儿,罗青蓝突然开了口,声音淡淡的在上面传过来,问他:“老看我干什么?”
唐怀芝仰着头,还有点委屈,“你今儿咋不给我垫子坐啦?不怕我着凉啊?”
罗青蓝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垂着眼睫看他,“这不是有地毯么?”
他不说,唐怀芝还没现,罗青蓝这屋不知道什么时候,铺了厚厚的地毯。
他坐的那一块还是带绒毛的。
唐怀芝在地毯上摸摸,小手抓抓齐整的绒毛,软和和的,划过指缝的时候有点痒。
小孩儿眼睛突然就亮了,歪着脑袋看看罗青蓝,“你专门给我铺的啊?”
罗青蓝蘸了点墨,又在书上写了几,淡淡地道:“不专门。”
唐怀芝“哦”
了一声。
他才不管罗青蓝说什么,自作多情地一骨碌爬起来,抱着罗青蓝的脖子蹭了蹭,“你可真好。”
罗青蓝一写偏了,在书上留下一道墨痕,他皱皱眉,沉声道:“下去。”
唐怀芝缠磨劲儿上来了,“不下。”
罗青蓝瞪了他一眼。
唐怀芝缩缩脖子,松开人家,默不作声地坐回地毯上,继续画他的画。
叫人家瞪了一眼,老实了。
还是阿沅叔说得对,这小孩儿就是欠儿。
欠收拾。
九月眨眼便过完了,欠儿小孩儿在府里缠磨了罗青蓝一个月,十月便提着书箱,老老实实上学去了。
上的正好是庄府的家塾,跟庄满在一个屋上课。
过几年,等年纪够了,便再升去国子学读书。
庄蔚的父亲生前有个好友,前朝时,曾在太学任过教,当今圣上都被他教过好几年。
如今老爷子年纪大了,须花白,辞了所有官职,安心教书了。
庄蔚府里有一处单独的院子,给老先生办学堂,收的都是京中好友的孩子。
人不多,那日唐怀芝在街上遇见的都是。
因为要行拜师礼,得早点去,又是头一日上学,不能迟到。
一大早,宝庆便在门口叫他了。
“少爷!该起床了!”
屋里有翻身的声音,还听见一声哼唧,然后便没动静了。
宝庆宝隆小心翼翼地蹭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床幔拉了一半,唐怀芝睡得安安稳稳,一只小脚还压在被子上。
“少爷!该起床了!小唐少爷!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