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刑,住手。”
清冷的声音让周遭安静下来,轿帘掀开,地上的书生愣了一下,没想到当今的左丞相这么年轻。
“何事喊冤?”
书生反应过来,捧着布帛书信,一步步跪着向前:“丞相明鉴,草民是今年关南下乡参加进士科的考生徐朗,草民要状告吏部尚书郭文慧,凭据在此!草民寒窗苦读二十载,本以为可以一展抱负,报效朝廷,然蛇鼠之辈作乱,科考不公,求丞相为草民做主啊!“
语述情深意切,叫围观的百姓哗然。
徐朗高举布帛书信,艰难地等待着。
“起轿。”
徐朗不解,惊呼道:“左丞相请为草民做主啊!”
轿中之人停顿了片刻,冷冷地用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天子尚不足以与蛇鼠作对,你找本相又有何用呢?”
说罢,示意身旁的轿夫放下轿帘,轿子从徐朗旁边直直走过。
地上跪伏的徐朗两眼发直,失落至极。
恭政殿内,朝中几位重臣均在。
张简姗姗来迟,请安谢罪。
“不愧是左相,让这么多人等您一个人。”
礼部尚书郭文慧说道。
张简恭恭敬敬地对着薛景的位置说道:“路上遇到一个告状的应试生,耽搁了些功夫。”
殿内静谧无声。
告状的应试生,告的什么状,因何告状,在座几位老匹夫心里都门清。
这时,关绍翁发话了:“既然是告状的,左相可是已经将人审问清楚,告的是谁?告的是为何事?”
张简摇摇头:“不过是个胡言乱语的寻常百姓,他自称是关南下乡的应试生徐朗,说是要状告礼部尚书郭文慧,暗指会试不公。”
“哼,果真是胡言乱语,这等无凭无据之谈,传出去,下官的威严名声何在!”
郭文慧忿忿道。
“既然是胡言乱语,打一顿言语警告一番便是,再不听的,辱骂诬陷朝廷命官,关进牢里,或是要了性命也不为过!“郭文慧哼了一声。
“今日另有要事,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多费口舌!“关绍翁说完,殿里除张简、吏部尚书毛彦蘅外,其余官员均点头附和。
“启禀皇上,这里是此次殿试入选名单,请皇上过目。”
郭文慧递上名册。
一直端坐在上头的薛景,嘬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嘴角含着笑意。
“众爱卿,现在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个朕了!“
“臣惶恐。”
几位大臣心里均是一惊,齐声说道。
薛景放下茶杯,却迟迟未接过郭文慧手上的名册。
举着名册的郭文慧已生出了些许慌张。
皇上这是怎么了?他们一向是这么交谈的,皇上为何偏偏今天有了意见!
“举得累吗?”
薛景问道,眼睛并未看向郭文慧。
“回皇上的话,微臣不累。”
郭文慧手臂发酸,心里直抱怨,不知道皇上今天抽了什么风,莫非是心血来潮想试试皇威是什么滋味?
这么想着,郭文慧用余光去看关绍翁的反应,只见关绍翁低头作辑,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不累呢,还是不敢呢!”
薛景声音陡然变得极具威严。
殿里鸦雀无声,终是关绍翁先开口道:“皇上还是先看看名册,定下官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