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需要怪他,这没什么,我本就该得到这个消息。”
她收回视线直视自己的前夫,“事实上,我还有点问题想问你。”
她不等他回应就道,“男人的想法和女人那样不同吗?时隔这么多年,哪怕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难道就为了怕被拒绝,怕被戳破心里最后的幻想,就宁可留下永远的遗憾吗?”
她拧起眉:“人活一世不到百年,去世之后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留不下,在这样的短暂的一辈子里,难道不该是哪怕不被原谅,哪怕被拒绝,被厌恶和不屑,也应该看心爱的人一眼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用了半生在赎罪,即便他最开始有错,即便樊女士直到现在还是无法原谅他,可也不该连见面的勇气都没有了吧?至少让樊女士知道毓彤这个项目的存在,知道他为她设计的那些旗袍吧?以前的选择是他自己做的,又何必到了老的时候仍然不敢承担一切后果呢?”
宫徵羽安静地听完她这些话,在她略显激动的询问结束后,斜睨着她问:“你真这样想?”
总觉得他这个问题并不单单指赖老先生这件事。
文乔与宫徵羽对视,几秒钟后淡淡道:“至少在赖老先生这件事上我是这样想的。”
她联想到了什么,漠然地说,“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了解的人我无法评判,至于我自己的事,身处于局中,我大约也不能客观评判,所以做不出理智的判断。”
宫徵羽好像笑了一下,但很快就不见了。
他走下最后几级台阶,站在最下面道:“那就做你想做的事。”
他朝她伸出手,在落日的余晖下仰望着站在台阶上的文乔说,“我陪你。”
文乔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她依然清晰记得他第一次朝她伸出手时她激动澎湃的心情。
她依然清晰记得第一次被他牵住手时的躁动心悸,那时她一直在想,看上去那样高傲冷漠的男人,手上的温度竟然这样炙热。
文乔没有握住宫徵羽伸出的手,她与他擦肩而过,在走出几步远之后,调转方向,朝停车场熟悉的宾利轿车走去。
宫徵羽看见这一幕,收回举着的手,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车子在深夜才缓缓停在了那栋极具特色的建筑前,门口的保安用对讲机联系了管家,管家出来看见是文乔和宫徵羽感到十分惊讶。
“两位过来了?真是失礼,我没接到樊女士的通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管家客气地说。
文乔直接道:“是我们失礼才对,我们没有跟樊女士取得联系就直接过来了,也不知道樊女士在不在,有没有时间见我们。”
管家意外道:“二位没和夫人联系吗?”
宫徵羽点点头说:“来得匆忙,有些急事,如果今天樊女士已经休息了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过来。”
管家沉吟道:“但天已经黑了,附近最近的酒店车程也要二十几分钟了,还要过环山路。”
宫徵羽斯文有礼道:“是我们不请自来,路不好走也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在车上将就一晚。”
管家笑道:“怎么好让你们这样将就,不知二位能不能稍等一下,让我进去问问夫人?”
文乔和宫徵羽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并肩站在原地等着管家回来,期间都是目视前方,哪也不看,状似在认真等待,其实是担心视线移动会不小心对上,然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
这样尴尬的局面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管家匆匆赶回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文乔在心里舒了口气,庆幸可以见到樊女士,不然的话今晚怕是真的要和宫徵羽一起在车上将就一晚。
不久前才刚见过,再见到樊女士时文乔还是有些感慨。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话相当正确。
“不知宫先生和宫太太这么晚赶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