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麟气宇轩昂踏进殿内。
武王王座近侧的侍从拿着一金色礼单念:“大燕皇帝陛下以虎纹黄金酒樽一套、赤霞湖一品宝珠十箱、祁明山青玉璧百副、桐山瓷器百尊……以及陛下亲手所画的虎啸山林图相赠!愿武王千寿!”
末了姬麟拱手一拜,朗声道:“武王兄与陛下兄弟同心,武王千寿!”
商溯亦是起身还礼。
“好长一串礼单,真是财大气粗……”
商悯心道。
紧接着来的是梁国使者。
梁国使节大腹便便,身材异常圆润,侍从高声念诵礼单:“梁国赠百年参王十箱、高山灵芝十箱、千年沉香木一棵……”
礼单念罢,梁国使节圆滑道:“武王千寿!我家王上挂念王后娘娘,特命我将话带到,望娘娘保重身体。”
他故作姿态地环视大殿,话语中恰到好处的透露出了一丝疑惑,“不知今日宴席之上,为何不见王后娘娘?”
王后姬妤也是梁国公主,梁王问候一声倒也正常。
前提是别挑在这个节骨眼上。
殿内的武国大臣神情各异,目光隐晦地盯着梁国使节,同时注意着武王的反应。
参加这场大宴的都是重臣,能爬到这一步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少人已经从王后连日消失这件事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也隐约猜出了王后为何称病。
都是千年狐狸,打什么马虎眼。
梁国使节假装一无所知,可梁王与燕皇在一条战线上,不可能不知道姬妤为何称病。
古代车马劳顿,交通不便,大部队走起来是慢,但不代表消息传得也慢,就如武国疆域甚广,但也培养了用来送信的鹰,只需一天,信鹰就能把消息从武国北送到武国南。
果然,武王淡笑一声,依然是那个说辞:“王后病了。”
梁国使节似乎早料到会在这儿碰个软钉子,可他不肯罢休,面色不变,依然笑着道:“是何病?此番我正巧带了医者,可否替王后娘娘诊治一番?”
来赴宴的武国岐黄院院首很有眼色地起身,恭恭敬敬道:“梁使可回禀梁王,告诉他,寻常手段怕是治不好。我岐黄院的医者医术天下皆知,已为王后娘娘诊治过了。”
他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袖子掖掖眼角,“此病难医啊……”
装得真像,商悯暗道一声:“好!”
商溯想必是跟岐黄院的院首通过气了,他料定梁国使节可能会询问王后去哪儿了,届时宴会大庭广众他不好回答。有些话由武王来说是不合适的,由底下的大臣来说就会合适很多。
梁国使节面色微变,知道今日是定然不可能得知王后情况了,只得强笑着退去,坐在了属于梁国的席位上。
之后进殿的是郑国来使。
侍从念:“郑国赠各式火器二十件、各色碧玺宝玉十箱、象牙十车、百兽齐鸣彩琉璃屏风一扇……”
郑国使节一双丹凤眼微微挑着,但却不让人觉得倨傲,反而仙姿傲骨,她拱手道:“武王千寿!郑王托敝臣带来问候,愿武国国土无恙,武王身体安康。”
武王脸上露出微笑,颇为亲和:“劳郑王叔挂心了。”
他仿佛是认出了郑国来使,便道,“寡人见过你。”
郑国使节讶异道:“回王上话,敝臣钱岁茗,十年前曾随使节团来过武国,当时臣不过一介小官,王上好记性。”
钱岁茗行礼入座。
商悯觉得自己的父亲真是了不起。之前雨霏就很惊讶堂堂武王竟然记得她一个小小暗卫的出身,十分受宠若惊,如今郑国使节来了,父亲竟然也能一眼认出故人。
这不仅是记性好,而且是有心记了,这份谨慎与观察力是商悯不具备的。
她将这一点牢记于心。
翟国使节身材消瘦,脸上留的长须垂到了腰间,颇有些道骨仙风。
“翟国赠机关木马一座、机关木车一辆、机关木鸟十只,另赠翟国司工大人研制的水车图纸一份!愿天下旱田有水可灌溉,涝田有水渠可疏水,亩产翻倍,大燕各地再无饥荒。”
翟国使节躬身:“武王千寿。”
他直起身,“各国各地情况不尽相同,水车图纸造福天下百姓,武国应当用得上。此图纸已随使团分发至各国,不止赠给了武国。”
商溯肃了脸色,拱手还礼:“翟国大义!”
商悯也是肃然起敬。她之前已经从身边人了解到翟国是个擅长机关术的国家,国都居于群山峻岭之中,国君亦是一位很有才干的人。
现在看来,这翟国国君大义大爱一样不缺,是位明君。
宋国使节踏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