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分,一夜的雷雨过后水汽尚未散去,平坦宽阔的城中主道上往来的行人商贩尚少,一辆并不华丽的马车哒哒的驶向前方的城门口。
名曰桂安城的城门处,仅少数几辆车马、行人排成一排依次出城,方才那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就在其中,却引得路人视线频频投来。
前面出城的人都被守城官差盘查,轮到女子,同样被年轻的官差一阵盘问“来者何人,为何出城?”
“官爷,我是湛海城的一名大夫,半月前到桂安城出诊,现已结束,便趁日出启程返家,这是我的路引。”
清脆婉转的声音随之传出,女子微笑着将手里的路引递给守城的官差。
官差耳尖渐红,接过路引查看“云婳?”
“是,官爷。”
女子即云婳浅笑回道。
“过去吧。”
顿了顿,“近日不大太平,你一女子出行,须得注意安全,最好雇人同行。”
官差看着这只十四五岁的少女,善意提醒道。
“谢谢官爷提醒。”
云婳闻言笑容更盛,一双灵动的眼眸如星辰坠落湖底,说完便接回路引驾车出城。
只余官差耳尖烫地看着云婳驾车远去,回过神后才继续盘问下一个人。
临近午时,恰好途经一个小食肆,只坐了两三桌,云婳便也停下吃饭休息。
刚坐下,邻桌不大的话语声便清晰地传入云婳耳中。
“这位大哥,小弟我刚从湛海城出来,怎么桂安城来的客商都雇人同行?”
随着话音传来,云婳抬眼看了下邻桌,问话的是个穿着深蓝衣袍的人,另一人则穿着褐色衣袍,看样子都是客商。
闻言褐色衣袍的人回道“嗐,你还不知道吧,北边有几座城池去岁冬月起至今,近五个月未下过雨。”
“眼见着地里的庄稼种下去都没活头,流民便都往南边几座城涌过来了。”
蓝袍人听完却是疑惑“但这流民涌入,与雇人有何干系?”
“你且听我说,虽有官府统一安置,还施粥放粮,但还是有趁机生事劫道的,你没见往来客商都少了。”
“万一碰上被劫财还好说,最怕连命都丢了,故都雇人同行。”
褐袍人叹了口气说道。
蓝袍人听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小弟出行属实鲁莽了,只带了几个家丁。”
褐袍人闻言安慰他“有人同行便好。”
“不过据说七八日前圣上托仙师布了一场雨,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这雨是下了。估摸着之后灾情会好转,所以官府已召流民回城,许是能消停点。”
褐袍人分享道。
问话的人听完略略惊叹“这么玄乎,真有仙师化解了这场天灾?老天保佑!不然搞得这人心惶惶的。”
褐袍人听完也附和“谁说不是呢,官府都抓了几拨人了。”
“我也是雇了人同行,咱先保住自己就成,别的可暂时顾不上。不说了,吃菜吃菜。”
邻桌早已结束了这段歪到玄学上的谈话,起身离开。
小小的食肆中只余云婳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