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癡和尚开了门,看着门口四个人,尤其是宁采臣的打扮,愣了一下:“阿弥陀佛,四位施主所谓何来。”
素流尘笑着上前:“无量天尊,念癡大师,几日不见大师佛法又见精进了。前几天和大师论道,颇有所得,正好在城裏碰见师弟燕赤霞,听了当日经历对您很是仰慕,便又来拜访了。至于宁生,原是要去汤溪游玩的,偶然遇见了便也跟来了。”
念癡的态度和上次差不多,但是玉骨和素流尘就是能感觉到这热情有点浮于表面的意思,那眼神透着冷,而且才三日不见,这和尚身上的佛光依然,但妖气似乎重了很多。
四人是奔着过夜来的,现在已经快到傍晚了,便顺势提出住上一晚。
念癡很痛快地同意了。
几人都是博学之人,饮着清泉水,论者菩提经,一时之间气氛其乐融融。念癡脸上的笑容真成了许多,看起来和前几日态度没什麽不同了。
晚饭后,念癡自去墙外念经超度,木鱼声有规律的响着,在清夜裏分外明显。
宁采臣和燕赤霞住了一个屋子,听着木鱼声渐渐觉得困倦席来,张了几个哈欠。
“宁兄,这和尚和你那日所见有什麽不同吗?”
宁采臣听到燕赤霞的声音打个激灵,揉揉眼睛:“我怎麽差点睡着了。挺不同的,今天感觉大师格外温和可亲,不过不知道为啥我还是觉得有点怕。”
“可能因为你灵觉比普通人强一些,能感觉到他是异类。”
“这和尚身上妖气这麽重,师兄为啥还会说他是个得道高僧?”
这也是玉骨和素流尘现在的疑问,和尚今天身上的妖气未免太重了,而且随着夜晚的到来,妖气越发明显了,整个寺院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几乎压过了寺内的鬼气。
素流尘:“今天和尚的晚课似乎格外长啊。”
玉骨:“似乎有些不对。”
这时,木鱼声停止了,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燕赤霞将一个剑囊挂在窗棱上,回头安慰宁采臣:“宁兄,你别怕啊,有异类来了。”
宁采臣神色迷蒙地应了一声好。燕赤霞也没在意,看着窗外严阵以待。
就在声音到窗户跟前时候,剑囊裏忽然窜出一道白练似的的剑光,只听外面一声惨叫,那剑光又折返回来。
燕赤霞摘下剑囊往裏面看了看:“原来是个罗剎鬼。”
忽的他神色一厉,只见宁采臣不知道何时已经站起身,直直往门外走去。
“诶,宁兄,你回来。”
燕赤霞刚要解封术法,便被一只手拦住,他不解道:“师兄怎麽拦我。”
素流尘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先看看情况,宁采臣着了道了。是咱们大意了,那木鱼声有迷魂的作用,咱们身上有修为才没发觉。呵,咱们都看走眼了,这槐树和尚不老实。”
“那现在要做什麽?”
“自然是一样被魇住了。”
素流尘说完神色变得呆滞起来,也跟着宁采臣往前走。
燕赤霞看了看那三个人,撇了撇嘴,不甘心地表现出被迷惑了的模样。
一路出了后门,眼前忽然出现一阵迷雾,穿过迷雾眼前出现一个大宅子,门口挂着红灯笼,朱油漆的大门,青色的砖石,很是气派。裏面传来一阵阵悦耳的女子笑声。
忽然们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娇小玲珑的丫头笑吟吟露出脑袋:“呀,来了四位美男子呢,快请进来。”
四人进门来,见裏面并没有按照日常住宅的格局布置,进门便是个大花园,树枝上挂满宫灯,映衬的花园亮如白昼。花园裏有个小湖,湖上有桥直通湖中心的凉亭,凉亭裏花团簇簇围着几个妙龄少女正在瞅着他们说笑。湖边彩带系的秋千处也有几个女子,一边玩一边目光放肆地打量着他们。剩下还有一些女子在花圃裏嬉戏打闹。看着眼前青春靓丽的美景,若不是知道这些女子都是红粉骷髅,还真以为到了仙娥们的瑶池洞府。
玉骨三人耳力不凡,能听到这些女子的窃窃私语。
“是他们,那两个极好看的道士。”
“诶,小倩,那不是你的宁生吗?”
“这个新来的道士也不错,多英武啊,我最喜欢这样身材魁梧的男子了。”
“呵呵,今天有福了,这个个都好,要选哪个呢。”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绿衣罩身的美豔女子冷冷道:“小倩,这几个人今天我们是一定要留下的,你可不能再破坏了,花开花落最是伤身,姥姥正需要进补呢,你那可笑的坚持先放一边吧。”
玉骨暗暗和素流尘对视,所谓经历花开花落的姥姥是说才开过花的槐树精吗,难道他最近正处于虚弱期,他们为什麽要叫念癡一个男子姥姥。
聂小倩道:“随你们怎麽想,我是一定要试一下他们的,姥姥也没说过不行。”
那个绿色女子冷笑一声:“姥姥疼你,你更该为他着想,反正我是不会听你的,不管结果如何,这几个人我是都要献给姥姥的。”
小倩声音柔柔,话却很强硬:“可惜你打不过我,结果还是要由我来定。”
说完她打了个响指,宁采臣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美景顿时目瞪口呆,忙转过头:“三位道长,我莫不是在做梦,这是哪裏啊?”
绿衣女子笑嘻嘻上前,媚眼如丝,声如莺啼呖呖:“好哥哥,与其问他们,不如来问我啊。”
聂小倩忙上前道:“绿夭,还不退下,不要吓到客人。”
她弱柳扶风般地躬身行礼,“几位君子莫惊,我们本是黑山中的花草精灵,非是妖物鬼类,今日看到你们来到兰若寺,算出我们有缘,便冒昧邀请你们来到我们的居所一会。如蒙不弃,请入亭中欣赏歌舞,共度良宵。此为天缘,几位尽可随意,不要辜负了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