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便闭嘴不言。
叶增道:“传我之令:全军马蹄裹布,进城后不得惊掠民宅,人噤声马衔枚,不得举灯火,至王城下时,未得我令,不得有所异动。”
张茂点头应下来,返身传令于各营指挥使。
此时夜色正深,城外的兵马暗甲无光,闻令之后纷纷无声起身集结,糙黑的影子一列列站定,数百丈之间,只可闻得呼吸之声。
红色令旗蓦地竖起。
叶增翻身上马,抽出腰间长剑,笔直向上举起,又重重落下!
令旗立时随之而落。
三千二百人马如暗潮一般缓慢而有序地涌入内城之中,战马蹄踏宽阔的街道,竟不出一点声音。
将近王城时,青色令旗于前方被人高高擎起,人马渐止。
叶增勒马,冲左右道:“置鼓。”
立刻有人将战鼓解下,置于人马阵前。
他又道:“上弩机。”
居于阵前的三百名士兵依令而行,将弩箭置于弩臂的矢道中,横弓上扬,顺着驽机上的望山向远处王城门楼瞄准。
“发!”
令旗骠落。
三百枚方镞铁矢呼啸而出。
“擂鼓!”
战鼓之声如雷吼入天,将门楼之上的哀嚎怒骂之声尽数湮灭。
王城墙头火把刹然间燃起一条长龙,无数雪箭如密雨一般迎风而落,却无一支能够射中这一阵置身于其射程之外的兵马。
令旗再度被人擎起。
三百弩机同时上箭的声音冰冷刺耳。
“发!”
劲风猝袭,三百枚铁矢再度凌空没入城头。
城墙上的火把长龙抖了一抖,有火焰跳跃着砸下来,激起地上一片烟尘。
叶增身后的三百名弩骑有条不紊地依令上箭、发射,如是十番。
从城头射下的羽箭越来越少。
夹杂在战鼓声中的咒骂哭号之声也越来越小,最终消弭。
红色令旗在军中左右摇晃,人马终于开始前移。
战鼓擂声一路不绝,逼近城下。
“混账东西!直待人都杀到门前了才发现么?!”
孟守正将手中的瓷杯狠狠冲前砸去,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