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治也没动,由着郑郁按住他的手,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你为什么抄我的诗?”
过得许久,郑郁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林怀治撒开郑郁的手,语气冷漠道:“你为何觉得这是你的诗?”
郑郁刚泛起的情意被林怀治当头浇灭,瞪大眼睛反驳道:“不是我写的,还是你写的?这是我近试前行卷的诗。你抄它干嘛?”
“关你什么事。”
林怀治抽走郑郁手里的书,放在池边,旋即上得岸边。
“这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抄我的诗还不关我的事?”
郑郁觉得林怀治真是强词夺理,随即又想起什么说,“你该不会是仰慕我的才华吧?”
“仰慕你?”
林怀治转身表情怒目圆瞪,眼里好像能喷出火一样,“我只觉这些诗空有其表,抄下闲来时翻一翻警醒自身,莫学此人。”
郑郁觉得林怀治的理由牵强好笑,说:“空有其表?我真空有其表,你爹还点我进士及第?”
林怀治换下身上湿了的衣服,重新拿起架上备好的干净单衣。听闻此言,也不转身自顾自说道:“你的姓名袁公一眼就可见。”
郑郁知道这是在说他依靠家世和师生关系才得以中举,心里那个火大,简直不能忍了。
管他是不是皇子,是不是他上司,厉声问道:“林衡君,你怎么不去考一个啊!”
“郑卿可知,你在唤我的字?”
林怀治系上腰带穿好外袍,转身冷漠地看着他,周身散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危险气息。
郑郁被那张死鱼脸看得有些发慌,他和林怀治还没好到,林怀治和严子善那个地步。但又不想失了自己男儿面子,逞强道:“不唤字难道唤名?”
林怀治眉头轻皱,似是在思虑什么没说话。
郑郁看林怀治这样,决心嘴上讨回一二,又说:“你不让我唤你的字,那唤什么?六郎?”
“随你。”
林怀治瞥他一眼,“你今夜想睡这儿?”
郑郁道:“当然不是。”
林怀治绕过屏风出去,郑郁才慢吞吞地起来穿衣,穿好衣服走出去,发现林怀治站在门口没动。
“殿下在等我?”
郑郁不解嘴上又开始发痒,林怀治背对他看着院中,说:“雪下大了。”
郑郁循声看去,来成王府时的细雪现在已变成漫天鹅毛大雪,庭院树木皆落了白,雪花飘在的黑夜的画布里,为这世间大地添了纯色。
林怀治接过侍女呈上的伞,走到阶梯下撑开对着郑郁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