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清净禅院门前时,那小沙弥对齐鸣说:“这位施主,方丈清修之地,刀剑不可进。”
齐鸣微微一愣,看向郑郁。
郑郁知佛门度生,便道:“那你在等候着,我见完方丈就出来。”
齐鸣听此点头答应,随即小沙弥带着郑郁与袁亭宜二人去往里面。
三人穿过两三道长廊,只觉得越走越幽静、冷清。加之天色暗淡,整个寺庙静悄悄,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郑郁觉得不对劲,手拉紧袁亭宜袖子,眼神示意他小心,袁亭宜看郑郁表情严肃。
而这个半点儿大的小沙弥带着他们走了这么久,都还没见到那个方丈心中也觉得古怪,他周身也警觉小心起来。
袁亭宜懒得走路了,有些不耐烦道:“还没到吗?”
小沙弥在前面点头道:“施主莫急,穿过这个院子就到了。”
二人又随小沙弥行过一转角处,却猛然发现前方带路的小沙弥消失不见!
倏然,袁亭宜前方转角处出现一挥刀砍来的黑衣人,郑郁见此马上将袁亭宜拉在身后,一脚踢飞他手中利刀。
郑郁见他出现,后面怕是还有同伴,于是转身再踢那黑衣人一脚,继而接住踢飞的横刀。
刹时间,庭院中又出现不下二十位黑衣人皆持横刀砍来,郑郁忙握刀御敌,打斗间还将袁亭宜护在身后。
郑郁本想带着袁亭宜原路而返,齐鸣还在门口两人一战未必没有胜算。可黑衣人步步紧逼,他又带着袁亭宜这个身手虽矫健,但武艺不高的人,打斗起来颇为费力。
郑郁一刀劈死一冲上前的黑衣人,血液喷洒在旁的柱子上,形成一血画。左侧又有黑衣人挥刀上前,郑郁将袁亭宜拉在身后,上脚踢去转身将此人一刀毙命,其余黑衣人见郑郁身手了得,皆谨慎起来。
“刘玉达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监察御史。”
郑郁将刀横在身前怒道,眼神冷厉,身散狠辣之气。
见正前方有一门,院中还有一积满厚雪的银杏树,前面只站有三人,他拼力一搏可以出去。
“哼!郑御史,就让兄弟们送你一”
院中一黑衣人冷哼一声。
不等他说完,郑郁拉着袁亭宜跑出去,挥刀砍向前面三人,黑衣人没料郑郁竟不等他把话说完,于是急忙应对。
郑郁带着袁亭宜奋力厮杀在前,他挥刀杀死两人后,终于到那银杏树下。
一黑衣人横刀劈来他利落侧身并回身将其封喉,而后一踢右侧正要上前的黑衣人,挥刀劈向左侧黑衣人,两边黑衣人接连退后留出一缺口,郑郁大力将袁亭宜推出去。
黑衣人早看出袁亭宜武艺不高,于是不管他只向郑郁刺来,袁亭宜被郑郁一下推出去,还未站稳就听郑郁喝道:“踢树!”
索性袁亭宜现在的脑子跟上了步伐,迅速反应过来,使出平生最大气力一脚踢向那盛满积雪的银杏树。
银杏树被人大力一脚,积雪哗一声落下,正专心与郑郁缠斗的黑衣人尚未反应,就被冬雪淋了满身。
郑郁早有准备,在袁亭宜踢树那一刻就快步离开树下,拉起袁亭宜踢开院中的门。一条小径出现眼前,两人疾驰离开,只留还在树下抖雪的黑衣人。
百平寺建在山上,郑郁方才已被小沙弥带至后院,后院靠近后山,刚才踢开那门正是通往后山悬崖的路。
郑郁带着袁亭宜快步离开,一路沿着小径行走,身后还有黑衣人追来的的脚步声。
身侧又是深林,他本想带着袁亭宜前往树林暂避,可不曾想黑衣人追来如此之快,躲入林中必很快被发现,只能沿着小径前行,希望能快些寻到出口。
两人皆跑得气喘吁吁,那小径尽头不想是一堵红墙,郑郁只得咬牙带袁亭宜翻墙而过。
墙后就真是深山老林,两人跑在雪地里,身后还有黑衣人追来的脚步声。此时天已快黑,树木蔽天,雪地里两人快看不清前路。
“我不行了,砚卿我跑不动了。”
袁亭宜抱着树满脸红晕,呼吸十分急促,额头上因奔跑已满头大汗。
“他们就快追上来了,走吧。”
郑郁靠着树呼吸急促道,他的身上,脸上还布有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那些刺客的。
整个人犹如沾染了人间戾气的谪仙。
说完,郑郁拉着袁亭宜继续向前跑,他心想不知齐鸣此时有没有发现自己遇刺,如果发现了现在回城里着急禁军前来搜山,应是能找到他。
两人跌跌撞撞又奔跑了一段路,现在天上已经由雪花变成鹅毛大雪。郑郁见雪越来越大,天也快黑透,再走不出这后山,今夜恐怕会冻死在这儿。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郑郁骂了一句,拉起一脸震惊的袁亭宜就跑。
周遭视线不明郑郁一时慌乱不甚大力踩空一处,两人就这么滚下山去,翻滚中他将袁亭宜抱在怀中,他皮糙肉厚受点伤没事。袁亭宜是从小就没吃过苦的富家公子,这么一路滚下去只怕会死,且两人抱在一起受的伤也会比较均匀。
雪坡陡峭乱石树木众多,郑郁只觉身上好似遭受万人殴打,他也在头撞到一块石头时晕厥过去。
而袁亭宜只能紧紧抱着郑郁不松开,两人身躯在陡坡上一路滚到底,不知滚了多久,无限的晕眩让袁亭宜自己都想吐了。速度终于缓慢下来滚到崖底,袁亭宜心里呼出一口气,可气还没呼完,他就也因后脑撞到一棵树不省人事,两人就这么躺在雪地里。
“殿下。”
箫宽看着刚刚被郑郁踩空的那一处,只见下面是数百米的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