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凉水?”
何纯熙忍着痛,推开了对着她手掌吹气的杨卓。
“我叫人打两桶水来,你等着!”
杨卓夺门而去,不到一分钟他就拎着一桶冰水回来。
“桃桃快把手伸进来,我已经让人去叫郎中了,药很快就会到。”
蔡襄理领着两个服务生又送来了两桶冰,结果进门一看,何纯熙手上只是两三颗绿豆大小的水泡。
“大少爷别紧张,水泡不大,过两天就会好了。”
何纯熙抬头:“我已经不痛了,多谢蔡襄理,你们去忙吧。”
东华街,喜福楼的小伙计拖着一个老郎中疾走狂奔。
“王老医师,您再快点,今日受伤的可是沈少帅的未婚妻,我们老板顾大少爷最看重的人,要是耽误了可不得了。”
一辆军车摇下车窗,从城外军营回来的沈泽帆恰巧听见了那伙计的话,眉头紧皱,推开车门直奔喜福楼。
跟着小伙计与老郎中,沈泽帆站在雅间门口,见杨卓拿着一把西餐刀正在分割黄桃。
何纯熙端坐在饭桌上,拿着叉子正在品尝黄桃罐头,一点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沈泽帆:“纯儿你没事吧?我在路上听人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陡然听见沈泽帆的声音,一大块光滑的黄桃顺着喉管滑了下去,何纯熙惊得差点噎死。
“沈少帅,桃桃她拿茶壶时烫了手,还是先让郎中给上药吧。”
郎中听着各叫各的,一会儿是“纯儿”
,一会儿是“桃桃”
,逐渐糊涂,不知说的到底是谁。
何纯熙难堪道:“我没事,手上烫了几个小水泡,你来了顺便一起吃个饭吧。”
“那请先生先替我妻看看伤,有劳了。”
沈泽帆挨着何纯熙坐在另一边,杨卓只能起身为郎中腾个位置。
“烫伤面积小,并无大碍,我取些烫伤膏给少夫人就行。”
老郎中从药匣子里取出一瓶膏药,沈泽帆抢过去,道:“我来为夫人涂抹就是,可还有别的医嘱?”
“少夫人伤在右手,尽量少用右手,不沾水便可。”
杨卓嘱咐蔡襄理:“去给郎中拿些诊费,替我送出去。”
蔡襄理背起老郎中的药匣子,缠着老郎中出去。
老郎中唏嘘:“这多大点事啊,你家伙计去我医馆,拎着老朽就往外面跑啊。老朽已经好多年不出外诊了,这一百丈对你们年轻人来说没什么,可差点要了老朽的命啊!”
蔡襄理只好赔罪,多拿了些钱,亲自送老郎中回到医馆。
外人不知道杨卓的心思,但是跟杨卓共事这几个月来,蔡襄理把杨卓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雅间上了菜,杨卓却并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他眼看着沈泽帆拿小药勺为何纯熙擦药,自己也没闲下来,继续切果肉端给何纯熙。
何纯熙顿觉自己像是位高权重的皇帝,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的烟瘾到底戒了没有?”
何纯熙当着沈泽帆的面,质问杨卓,也好洗清自己与杨卓有私情的嫌疑。
沈泽帆专心致志地涂药,并没有参与何纯熙与杨卓的话题。
杨卓:“自从你帮我戒烟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鸦片。我向你誓,若我说的是假话,就让我生疮流脓不得好死!”
这体面的伪装早晚会被撕破,杨卓现在也不在乎在情敌面前暴露自己,反正与何纯熙相识之时他确实就是个小混混。
何纯熙这便放心下来,又问沈泽帆:“你之前说官家戒鸦片的机构什么时候开张?我想把家里那几个烟鬼送进去。”
沈泽帆:“快了,等过了初五,我就让人办起来。”
涂好了药,沈泽帆见杨卓还赖着,不悦道:“顾大少爷是想陪侍?岂不太屈尊降贵了?”
杨卓正在为何纯熙剔鱼刺,波澜不惊回复:“桃桃来这儿吃饭烫伤了手,本就是我的错处,自然应该替桃桃布菜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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