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疯狂的敲打着琉璃瓦,令安静氛围更加诡异,白胜男平静的盯着欲言又止的卫元庭,半晌,才挥挥手示意除了季洵和徐名越外其余人等都退到外面守着。
君臣相对,徐名越拽了拽卫元庭的宽袖,想让她换个话题,但卫元庭却不愿意苟同,当即抛出一道炸雷。
“臣恳请陛下,以秦国为重,以天下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尊重事实,将薛川之身份昭告天下,并将其依律处决,以安秦国康泰之局,断……”
“啪!”
茶盏碎在身边,卫元庭知道陛下之所以没有将盏摔在自己脸上,是给自己留着颜面,但今天她已经把命抛出去了,还差一张无所谓的颜面吗!
“恳请陛下安秦国之天下局,断韩国人复辟之妄念,依律法处决薛川!臣纵……”
卫元庭本以为自己此言一出,会遭到更严重的训斥甚至贬官、杀戮,但她没有等到陛下的雷霆之怒,耳边只是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似是恳请,“敬俭,你说完了吗?”
主子的突然示弱,让卫元庭一时语塞,抬间,却见不足半炷香的时间里,主子好似苍老了十岁,她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陛下,您怎么了?要不要叫御医进来给您诊诊脉?”
摇摇头,白胜男疲惫的凝了一眼薛川的方向,不知他刚刚有没有听到卫元庭的那番话,刚毅的心忽如暴雨中的茅草房,轰然倒塌、遍地泥泞。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臣若有冲撞圣体,臣万死难辞!”
作为秦国忠臣,卫元庭的进言可谓以命相拼,利国利民,作为自己的朋友,她又能不盲从、不谄媚,白胜男很欣赏她的忠勇,只是此番忠勇涉及到薛川,她心里堵着一团火。
“朕无碍,卿不必挂心。薛川的事,先搁一搁,朕急召你进宫是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尽快去处理。”
“请陛下吩咐!”
薛川之事再一次不了了之,卫元庭知道,除了两日后对薛川身份的禀报,她再不能进言,除非她真的不想活了。
“去查一查花郎这两年是否到过京都,是否见过李瑞或者李氏之人、党羽,限期五日,可能做到?”
耳边响起徐名越的话,卫元庭虽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陛下为何指向性如此明晰,原来花郎很可能是李瑞的亲戚!说不定还是亲缘很近的亲戚!
“能做到!”
“好,朕也不为难你,安国公会抽调人手配合你的,明天你就可以问他要人。”
“谢陛下体恤,臣……”
“至于薛川的事,你不必再查了。”
卫元庭愣了片刻,心知是自己刚刚的言辞惹恼了陛下,正想该说些什么挽回,就听陛下道,“这件事,朕会交给安国公查处,你安心去查花郎的事吧。另外,常将军说你的长兄在军队里表现很好,朕打算让常将军升他做副将,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