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战场上,此番决断不知会白白葬送多少将士的性命。”
他用那双深邃而漆黑的眼望着钟淳:“殿下是未想到这一步,还是不敢下这一步?”
见这十三殿下似乎被自己慑住了,仍怔愣地坐在原地,张面上露出了一丝浅不可见的可惜之色,正欲起身离开时,他的右手竟突地被一双细腻温热的手给握住了
“不是你想得那样!!”
钟淳忘了自己还是人身,本能地像胖猫儿一样焦急地攥住了张的手指,生怕那人就此一走了之似的,额头都憋出汗来了,语也越来越快:
“我已经想到那一步了!之所以不下那处,是因为……因为……”
他豁出去般地小声道:
“……因为我想同丞相多说说话。”
“……”
张话语难得一滞,足足沉默了半晌后,不露痕迹地抽出了手,避过钟淳直白的话题:“若有疑问,日后可在课间与我问询。”
“课间!?丞相要来给我们讲课?”
钟淳惊喜地睁大了眼,如果他身后长了尾巴,估计此刻要摇到天上去了:
“那日后我有什么样的问题都可以问丞相吗?!”
“……只要在我能解答的范围之内。”
钟淳高兴地笑弯了眼:
“我……我日后一定会对课文勤勉温习!好好练习剑术骑射!定不会教丞相失望的!”
*
温允单手掀开那绣着金蕉叶的帷屏,委身进了房中,只见眼前蓦地闪过一团赤茸茸的身影。
他不禁挑了挑眉,看向了太师椅上的张:“它今儿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胖猫儿不知中了什么邪似的,一整晚都傻乎乎地咧着个嘴,一会儿蹦到桌上,一会儿又窜到床底下,一会儿手舞足蹈地挥着两只胖爪,一会儿躲在廊柱后头对着帘子呵呵傻笑,真不知遇上了何等乐事。
“自我回府后便是这样了。”
张抚了抚那毛茸茸的大脑袋,拂起宽袖,给温允沏了一壶茶:“你今日前来,可是桂州匪寇一案有了进展?”
温允笑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我还未开口便已然被你知晓了。”
“是沈长风那厮从圻、桂两州寄来的信到了,因之前京畿水患的缘故,被驿站足足积压了十余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