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白衣衫,长高高束起,额前围着一道抹额。一手后背,一手执扇。面如桃瓣嫩,目若绿波漾,似笑非笑、似啼非啼,天然一段风骚。身处烟柳浮尘,却是芝兰玉树,令人见之忘俗。
他微笑着走上前来行礼问好,我却看呆了忘记回应,还是均泽叫了我几声,我才醒过神来。
“柳老板看起来年岁不大,今年几岁了?”
说完均泽和柳弄娇都噗嗤一声笑了。
“嫂子,柳老板比你还大三岁呢。”
“是嘛,你看起来可比我小啊!”
我转向柳弄娇诧异道。
“夫人抬举了,我不过是比旁人懒惰些,少操心而显得年轻罢了。”
“年纪不大就能打理这么大个花楼,不简单啊。刚才均泽还说你是这儿的头牌,说实话,你跟我见过的头牌可真不一样。”
“哈哈哈,因为是男的么?”
柳弄娇爽朗一笑,更显清逸潇洒。
“那倒不是,是因为你少了一点媚态。我想你认识均泽应该也认识我弟弟熤——承恩吧,他有时候就有一股媚劲儿,可你却没有。我在想,你会不会还有别的身份?”
最后一句我放慢了语,好奇地看着他说道。
柳弄娇只是莞尔一笑,道“夫人说笑了,在下哪还会有别的身份,只不过是从前一直在高官府邸待着,混进这烟花柳巷也才一两年而已。因此身上少了点儿夫人所认为的那种味道。”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还是我自己见识少了,狭隘偏见,如今见了柳老板,着实长了见识。”
柳弄娇似乎有些惊讶于我这么说,但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平静。均泽紧接着开口道“我们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出去让他们安排饭,你们先聊。”
说完他立马起身离开,走的时候拍了拍柳弄娇的肩膀。
“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柳老板,均泽让你说什么你就说吧。”
我拈起茶杯抿了一口。柳弄娇也收起手里的折扇,道“均泽没有告诉我该怎么说,只是让我把该说的都说了。我想我该说的、能说的不过就是我那些前人旧事了。”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他缓缓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我说“我曾是京城一位大臣府里的伶人,准备训练好了送进宫去的。”
“我家大人说我人才难得,是块璞玉,多加打磨将来必成一代名伶。就这样,我受大人亲自调教整整六年。”
“六年一到,我本可以按照大人的安排进宫为大人争光,不曾想先帝崩逝,新帝又不喜好歌舞文艺,我一时之间无法进宫。后来,我家大人因为不受新帝待见,被贬出京城。我想既然无法为大人争光,那我就陪着大人一道离开京城。”
我听着,默默拿起茶杯咂摸两口,心下忖道陛下确实不喜欢莺莺燕燕和丝管繁弦,我和太后除了宫宴的时候欣赏欣赏,平时也不怎么会观赏。所以自打陛下登基以来,宫里的乐师伶人都还是先帝在时的那一拨,不曾招新的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