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她有点懵,看起来这是个大项目,但项目参与者目前为止她只知道自己和宫徵羽,其他人是谁,什么时候进组,她都完全不清楚。
宫徵羽回答了她,但不是这个问题。
他对她说:“康怡的目的我很清楚,你只要专心做好你的项目,不用担心她那里。”
文乔微垂眼睑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很简单。”
宫徵羽说得更直白了,“那天她来见赖老先生,后续和你说的话,哪怕我没听见也能猜到,你不用为她的暗示苦恼,你是第一次独立负责这么大的项目,缺乏经验也是应该,如果最后没做好……”
“如果我没做好,你要怎么样?”
文乔尖锐地望向他。
宫徵羽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能怎么样?他好像没身份做什么说什么,但是……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她借此机会把你开除。”
他思索良久,还是声线紧绷地说了这么一句,文乔听完就笑了。
“这不是宫先生该操心的事,我也实在不好真的麻烦您。”
文乔十分客气道,“而且这件事老陆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心里有数,他会在帮我的忙,就不劳驾宫先生了。而且虽然我觉得自己的确有不少缺点,也真的没什么经验,但还是有信心可以做好这件事的。”
在她的口中听到陆觉非的名字,可真让宫徵羽难以自持。
他有种说出一切内心想法的冲动,把自己为什么要离婚说得清清楚楚,可又很清醒地知道,哪怕他说了,也得不到文乔的温柔以待,他会得到的只是文乔更严重的嘲讽和厌恶。
他那种自私自我无理取闹的想法,他自己现在看来都站不住脚,又怎么能拿来让文乔回头呢。而且就算她真的回头了又能如何?
重归于好?那只是表面罢了,伤害已经造成,不管怎样都无法彻底抹平,靠那份单薄的爱意是不可能让他们回到过去那种状态的。
一定要有人付出点什么,牺牲点什么,才能有明确的进展。
而这个付出和牺牲的人,也必须是他。
宫徵羽眼神黯了黯,他突然在文乔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搞得文乔以为他要走了,立刻要开口道别。
但不是的。
宫徵羽没有离开,他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站起来是为了走到她身边。
文乔愣了愣,随着他的距离靠近,她不自觉开始闪躲,渐渐地躲到了桌子靠墙的位置,再无路可退了。
“你做什么?”
文乔警惕地说,“这里是公司,到处都有监控,外面也有不少人,只要我大声喊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你不希望被大家知道你是什么人吧?”
宫徵羽自嘲道:“我倒想知道知道在你眼里我现在到底是什么人。”
他直接坐到了文乔身边的椅子上,那是之前老先生的位置,为了学习刺绣针法她和老先生坐得很近,所以现在就换做宫徵羽离她很近了。
文乔很没安全感,表情凛冽极了,她伸手想把宫徵羽推开,哪怕把他推倒在地她也得马上出去,离开他的“包围圈”
。
但她自然失败了,她甚至都没触碰到他的身体,伸出去的手就被他抓住了。
文乔张口想说什么,使劲挣扎着想要收回手,宫徵羽直接蹙眉说了句:“听话,别动。”
很熟悉的四个字,在过去三年多的婚姻生活中,他常常会这么对她说。
文乔知道自己要反抗,但身体的本能让她第一时间顺从了他,等她回过神来记得自己已经不该顺从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帮她处理指腹上的伤口了。
“冒血了。”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说了一句,带着沙哑的气音,令听到的人很难不心猿意马起来。
文乔微微屏息,再次使劲抽回手的时候,他已经拿出手帕按在了她的指腹上。
身为一名调香师,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无香的,手帕干干净净,一点别的味道都没有。文乔的手成功收了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宫徵羽的手帕。
她低下头,看见那块手帕,整个人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