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您说这事儿真闹到派出所去,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后院老槐树下,秦山双手揣兜,神色略显犹豫。
“唷嗬——”
李干事闻言,诧异的扬起眉毛,“那你把人哐哐一顿削的时候,咋就不怕影响不好呢?”
秦山一笑,“关门打狗,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嘛。”
“行了,甭跟我瞎掰扯,想讹钱直说。”
李干事从兜里摸出盒哈德门,两指并拢轻敲了几下。
得。
人李干事都开门见山了,自个儿再装,倒显得不敞亮。
秦山大大咧咧一摊手:
“也不能说讹,老东西不干人事儿在先,我不过是要点儿赔偿而已。”
“再说,他不仁、我不义,这不挺合理么。”
主要是,这件事儿可大可小。
往大里说,可以是‘谋财害命’。
往小里说,它又没造成实际后果。
再加上易忠海又是七级钳工,厂里的技术骨干,出了事儿,轧钢厂肯定要想办法保人。
如此一来。
就算捅到派出所,大面儿也不会重判。
劳动改造个三五月,出来了还能继续上班,照样拿每月八十四块五的工资。
与其这样,那倒不如放放老东西的血,捞点儿实实在在的好处。
…
不远处。
易忠海不安的看着秦山跟李干事交谈,却又听不见俩人在说啥。
倒是背后,几个老娘们儿嘀嘀咕咕,骂他缺德冒烟儿,心毒屁眼黑的那些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陈主任,您…”
“老易,你别开这个口,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
陈庆花板着脸,斜眼瞥向易忠海,顿了顿,又叹气道:
“秦山这孩子也不容易。”
“爹妈都没了,还得照顾老的,拉扯小的。”
“吃穿用度的,哪样不得精打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