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钱?你疯了吧?你绊倒了我,还要这么多钱?”
李腾大叫起来。
“不是十块,是一百块!有钱就拿出来,没有钱的话,不用记账了,我踩回来就行!”
徐永气势汹汹地向前走,吓了李腾一跳。
毕竟是在曹玉文的地盘,好汉不吃眼前亏!李腾不再废话,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徐永。
“徐永,一百块赔给你,你我之间的事就此了结!曹玉文,你心里明白,我拿的文件是真的。电管站从来不跟个人收电费,都是跟大队算钱的。那些人都在双河村里住,你有的是办法把钱收上来。我不妨告诉你,这次无论想啥办法,也拖不过去了!”
李腾脑子很清楚,没有被徐永搅乱计划。
“我要是不交呢?”
村长慢悠悠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徐永、曹若曦身前。
“不交的话,我肯定会拉闸的,不信你就试试!”
李腾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等着吧,我跟徐永商量一下!”
村长叫徐永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商量个应对的办法。不管怎么样,徐永先从李腾手里抠了一百块出来,好歹出了一口气!
村长、徐永、曹若曦先后进了屋,把李腾一个人晾在院子里。李腾面带冷笑,等着回复。
“三爷,一共欠了多少钱?”
徐永忍不住问道。
“欠了一万多!”
村长叹了口气,说出了欠电费的经过。
十几年前,社会兴起一段热潮,鼓励农民贷款搞养殖、办厂子。双河村有人养鸡、有人养猪,也有人搞些小手工。村民们干劲很足,可惜的是,辛辛苦苦的收获却始终打不开销路。
那段热潮很快过去,那些村民连贷款都还不上,更别说当时用的电费了。贷款慢慢做成了坏账,银行每年象征性的征缴一下,做做样子罢了。
麻烦的是,电费却被追得紧。各地的电管站想出无数稀奇古怪的招数要账,很多村扛不住压力,想方设法把欠的电费交了。曹玉文却始终不肯妥协,咬死了大队不出这笔钱,让电管站和当初的欠钱的人去要。
今天李腾上门,有故意找茬的意思,实际上,他确实占住了理。
“唉,那些村民满腔热情干活,结果赔了钱,全都一蹶不振,哪儿有钱交一万多的电费!”
村长叹了口气。
“这也太坑了啊?为啥不帮着乡亲们找市场?”
徐永愤怒起来。
“哪儿有啥市场?那时候穷,比不了现在……咱们村欠的钱不算多,平头办了一个碱厂,整整赔了四十万!唉…。。”
对于那些走在前面、赔了钱的乡亲,村长很自责。
“现在怎么办?这笔电费交不交?”
徐永问道。
“废话,我要有办法还找你来?你给我想个主意,万一拉闸停电,你们也就别养鸡了!”
村长吃定了徐永。
“这笔电费我们出了!”
徐永说出的话,吓了村长一跳。
“徐永,你胡说什么?一万多块,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们现在花钱如流水,哪有钱去帮别人交电费?”
“三爷,我说的是真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这笔钱,要分十年来交,每年一千块,从明年开始算!”
徐永心里清楚,这笔欠下的电费是隐患,如果不解决,早晚影响到他们的养鸡大业!更重要的是,重回1993年的徐永知道,以后的钱越来越毛,十年之后的一千块,和现在的一千块,完全是两个概念。
“你一个小孩子懂啥?你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滚蛋吧,白让我高兴一场,以为你能有啥高招呢!”
村长挥了挥手,赶徐永离开。
徐永微微一笑:“三爷,您瞧不起我是不是?我们第一批六千只鸡生蛋后,区区一万块钱算啥?就当我们帮乡亲们还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