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就是一片城中村,紧挨着的握手楼里时不时走过几个刚下班神色疲惫的路人,除了主干道上有路灯,楼和楼之间的缝隙全靠两侧住户窗户里的亮光照着。
入了秋,晚上的穿堂风从楼缝中刮过,带来一股孽气的腥臭。
穿着外卖制服的男人埋头推车,从严律和薛清极跟前儿走过,车后座儿装货用的小箱子上蹲着的“人”
也埋着头,埋的太低,几乎已经垂在了腹部——因为整个脑袋只剩下一层皮和脖子连在一起。
推车的男人毫无察觉,勉强迈开的双腿看得出疲态,并不知道自己这辆车竟然算是“超载”
。
严律和薛清极一个抱着手臂一个带着笑,瞧着男人走进一处小道。
“看来今天不适合出来吃饭,”
薛清极慢悠悠地戳一杯奶茶,他现在已经很熟练年轻人的这些时髦玩意儿了,还将另一杯递给严律,“听说这个口味的酸一些,或许你能尝到些许滋味。”
严律用吸管扎开喝了一口:“就那样儿。”
俩人边吸着奶茶边走进男人去的漆黑小道,里头传来男人困惑的一声“有事儿吗”
,随即便听到一声响指,灵火混着剑光闪过,便再也没了动静。
前后不过两分钟,严律和薛清极又吸着奶茶走出来,严律边走边掏出手机:“这附近应该有妖,让大胡撒人手过来处理一下,这哥们儿估计得做两天噩梦了。”
电话拨出去了却没接通,严律“哦”
了声,挂断了另外拨打别的号码。
薛清极:“怎么?”
“雪花估计又开始接受治疗了,她那先天病三天两头就这样,大胡估计没心情看手机。”
严律皱着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儿,“我联系小龙。”
薛清极回头看了眼小巷,也掏出手机来发了条信息出去:“我告知一声仙门。倒是有趣,你不觉得孽气似乎比前段时间要浓重么?刚才住对面的老人,几日前我才刚替她清扫过的。”
“回来路上就感觉到了。”
严律道,“我不懂你们仙门阵法,你以前跟印山鸣玩儿得好,多少也知道些,难道是两处大阵动了所以对周围有影响?”
薛清极沉思道:“求鲤江那处阵眼松动已有千年,近期除了破开水面外应该并未大动。仙圣山的阵眼归位,按理说是好事,怎么会导致孽气四溢,以至于影响常人?”
佘龙和董鹿很快各自回了消息,仙门与妖族同时出了人手来处理被孽灵吓晕了的外卖员。
晚饭还没吃到嘴就已经这样,严律本来也就没胃口,这会儿更是兴趣缺缺,带着薛清极在附近打包了点儿炒菜便开车回到住处。
俩人提着菜和蛋糕前脚到了家门口,就听见“嘎吱”
一声响,对门老大娘拉开门,把怀里抱着的大瓷盆往严律手里一塞,摆摆手又回去了。
大瓷盆里堆着个顶个儿的白胖大包子,严律和薛清极愣了几秒,这才开门回到自己家。
“早知道就不买那么多菜了,”
严律端着个大瓷盆,“上她家吃得了。”
薛清极正换鞋,闻言笑了起来:“妖皇难道要上赶着听人家说你是‘无业游民’?这词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严律被噎了一下,认真想了想:“那还是算了,天天上门吃饭,她指定觉得我最近混不下去养不活咱俩两张嘴了。别回头咱俩在路上走,我摸你一下她都觉得是我赚不到钱在拿你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