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小城太小,年纪太小,见识太少。生在这山偏穷路远的半月山中小倒霉蛋,只是仰望着山外的风景,从未将目光放的太远。
走出去,也只是他的一个小小愿景。
那个愿景可以很远,却不能太近。近了倒是让他有了些惶恐。。。。。。
他在小城之中还有两位道长,可离开半月山便什么都没了。
想见世间风景的少年,实际也害怕见那些风景。
他怕走出去也见不到,更是连家都回不了。也怕见到的风景,或许还不如书中描述的那般美好。
哪怕羽翼丰满,少年也害怕独自飞翔。
古道文看着李如意的模样摇头叹息,“没有人可以永远躲在家里一辈子,路很远,天地很大。”
“守着一方土,那方土也将成为枯坟。”
李如意猛的一颤,仰头看向古道文,良久之后,他却还是摇了摇头。
即便他能克服心中的惶恐而走出去,也不愿在这时离开。
他害怕离开之后,便再也见不到两位道长。世间的遗憾本就很多了,就像。。。
。。。。。。当年的娘亲离去时那样!
娘亲离开时的那一面,种在小如意心中生根芽,长成了一棵伤心的大树。
自那年幼时起,他便不愿见到分别。
他害怕每一场分别都有可能成为永无再见的最后一面。。。。。。
他幼年时苦,却懂得很多道理。
更是明白自己命不好,随时都有可能死在哪个角落里。所以每次与人分别,他都当是最后一面。
亓官宴是如此,温实也是如此。
两位道长将李如意从小养到大,又怎会不知道李如意的心思。只是那幼年时种下的不安种子,如今又岂能轻易打破!
良久之后,古道文叹了一口气,对着李如意说道:“你先回家去吧。”
“半月之后,再上来山上。。。。。。”
“是!”
李如意不疑有他,对着两位道长又行了一礼,而后起身离开!
半月山巅的寒风吹奏,刮起了枯黄的老树摇摇摆摆。
两位老道长相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
李如意回到自家的小院时,徐羡渔正在仰头望着天。
这半个月来,她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似乎那种出尘凡的模样重新在她的身上苏醒了几分。
见李如意回来,徐羡渔笑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为何兴致不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