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荣坐在一旁想着事情,钟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吾弟,在想什么?”
见兄长脸上还是有些担忧之色,钟荣不禁笑道:“兄长还在担心和郑大郎二人管理不好这座坞堡吗?”
钟厚点了点头。
“我们以前不过就是娄烦的庄稼汉,家乡没了迫不得已才来到此地。”
“本想着要和你南下参军,我们四人互相也有个照应。如今却突然得了座坞堡,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大兄看到那些孩子了吗?”
随着钟荣的目光看去,佃户们的那些孩子往日的胆怯没了,正在坞堡中间追逐玩闹着。
我们如他们一样从田地间而来,无论身处何地,也不要忘了田地里的不容易。”
“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让那些孩子继续开心下去,让堡内的民众们不再挨饿,他们便会拥护你。”
“因为,他们要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钟荣在说这话时,非只钟厚,郑大郎、斛律忠父子也在一旁听着。
天际的朗月从云层间探头出来,注视着下方的坞堡。
堡内数堆篝火燃的正旺,堡民和孩子们说说笑笑。
钟荣他们也和众人坐在一起,不时和汉子妇女们闲谈几句。
露天的晚宴落幕,回到竹舍,斛律忠疑惑不解的看着其父斛律争。
“父亲,为什么要选择帮助钟荣?你既然想留在此地,等他们走后这座坞堡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我们的?”
斛律争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你曾多次帮助那些佃农,可他们又承了你多少恩情呢?而钟荣他们来此不过区区数日,堡内民众又是如何以对?”
闻言,斛律忠不由有些苦涩。半年以来他多有帮助这些人,但半年的时间却不如来此数日的钟荣,堡里的民众显然对他们更有好感。
似乎看穿了儿子的内心,斛律争用苍老的手掌按住他的肩膀。
“别忘了我们是胡人,正是因为各族之人连年伐战,所以他们才不得不背井离乡成为佃农。汉人和我们之间始终有着一层隔阂。”
“如今我已垂垂老矣,主要还是放心不下你。”
看着儿子有些落寞的神色,斛律争继续说道。
“老夫看人的眼光不会看错,此子绝非等闲之辈。跟着他吧,他能走的比你更远!”
斛律忠如何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是说自己不如钟荣,他没有否认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孩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