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自己想想,却不敢让贤王妃更为担心,便盘算起府中有什么人可用。墨回的鸽子必须得带过去认路才行,更何况这路途太过遥远,在荒漠之中飞鸽又太过显眼,并非上策。思来想去,也便只有眼前这人,可以托付了。
男人却漫不经心道是“我的职责是教你习武。”
何念新脸『色』白了白,她早便料到了男人不会答应自己,或许又会拿一些话来搪塞。但见果然如此的时候,她却不肯放弃,又道是“听闻……这世上有种东西叫武功秘籍?师父你可以留了秘籍,我保证会好好练的!”
这丫头难得托求于人,神『色』间不免有几分可怜。
男人想了想,却叹一口气“只这一次,我只在一月之间来回一趟。”
何念新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一叩。
虽是过继,但毕竟入了皇室宗谱,姓着何姓,何念新其实地位比她女夫子和师父都高,行礼时这二位都需稍一避,却还是头一回如这般,由她来单向地给师父行大礼,还叫做师父的没有避处。
幸而这处倒也没有别人,受了这一礼,男人颇有些哭笑不得。这还是他那调皮捣蛋的徒儿么?
何念新再起身时,心头却是一松,又开始没正行起来。望了望还立在不远处等她的女夫子,何念新眨眨眼,问道是“师父,徒儿造次一问,你是喜欢先生么?要不,为报答你跑这一趟,徒儿帮你……探探先生口风?”
只见才刚还感慨何念新成熟了不少的男人面皮一红,又一白。幸而他是个习武之人,日日在光下曝晒,本就偏黑,这变脸倒不甚明显。
何念新毕竟盯着瞧呢,却是看去了,嘿嘿一笑,道是“那便这么说定了,咱们扯平了!”
男人不禁骂了一声“我替你冒险往边疆凉城跑,你就上下嘴皮一碰问上一声,也能扯平?”
“我还小!能做到这个,已经不错了!”
何念新强词夺理,说罢,也不等男人再反驳,便赶紧跑开,往女夫子那边赶去了。一边跑她还一边喊“先生,我这等将才,就不用学弹琴了吧!那该是先生您这等出尘女子学的才是!”
“……”
女先生颇有懒得同她计较的意思,也不回话。只去找了文房四宝出来,按部就班地给何念新下了课业。
男人见此,摇了摇头,却非是去收拾行李,而先去找了贤王妃。
***
何念新手腕高悬,许是想给新年开个好头,习字倒是认真。
女夫子见她这次又提起了干劲似的,也不奇怪了。何念新总是如此,经常不知从哪里受了点刺激,便认真一阵,过不了多久就故态复萌。幸而她学得极快,如今已经能读能写,只需自己从旁解『惑』,不必再一字一句地教了。
何念新受的刺激自然是从怀夏处来的。
她可不曾想,自己还在读一些薄薄的小册子呢,小自己两岁的怀夏竟然开始看史书了。虽怀夏也说,史书写得颇为艰涩,她也只能弄懂十之四五,还得请教林先生,不过是为寻找出宫之法,囫囵吞枣罢了。
且上书房林少监,如今正在教几个皇子皇女遣词造句,写些诗歌文章。
写自然要从仿开始,怀夏这些时日读的诗也是不少,俱是名家之作。何念新不免想起自己提在扇面上的那一,心中又有几分震撼。她可不希望有朝一日,怀夏给自己写清秀小词于扇上,自己回的却还是打油诗。
何念新不由得感慨起时不待我来,她现如今要忙着习武、忙着读书好识字、忙着看懂兵书、忙着学写诗,恨不得分作四个自己,一人忙一样。
她认认真真地将先生安排的课业做完,不知不觉,天已然渐黑,到了往日该休息的时间了。何念新想了想,却问道是“先生,不如再多教我点什么吧。”
“不必。”
女夫子却是拒绝了,“你将今日学的这些回去温习了去。”
何念新劲儿一松,瘫坐下来。忽然想起自己答应了师父的事,眼睛咕噜噜一转,小心试探道“先生,学生能否冒昧一问?”
她心底里啪啪地打着小算盘,今日便问了,若是女夫子恼火起来,必要寻师父对峙。师父那人,平素瞧着脸皮厚得很,今次却见他在这男女之事上颇是羞涩。被一『逼』问,恐怕就要逃走了。
哎呀,一举两得,既问了事,又能让师父提早动身嘛!何念新心底里想给自己鼓掌,恨不得马上把这事告知怀夏,让怀夏夸一夸自己也是个聪明的姐姐。
女夫子莫名道是“问吧。”
何念新吞咽了一口口水“先生……你可有……心上之人?”
只听“啪嗒”
一声,女夫子手中的笔坠落在了地上。
这一位素来严谨,难得在学生面前失态。何念新也是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般反应,抓了抓后脑勺,难道有戏?
喜欢素女书请大家收藏素女书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