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闻与有些含糊其辞,没明说具体什么事。
电话那头噎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这一出,有些没好气地说:“找他干嘛,能有什么事,搬出来就没联系过,你当初也是傻,想也没想就把人接回来,对人好,人还不一定领情呢,养不熟的白眼狼。。。。。。”
漠闻与啧了一声,皱了下眉,很不喜欢张莉这样刻薄的语气。
电话声音不大,漠北就在他身旁坐着,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刚还向漠北夸了一下自家妻子的好,这就上赶着打自己的脸,这让漠闻与有些尴尬心虚,他赶紧掩住话筒,语气不快地打断电话那头的人:“我等下就回去,就这样,挂了。”
临走时,漠闻与将银行卡交给漠北,密码是他的生日,还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他。
漠北推拒,说这钱他不要,放在漠闻与那里,就当是还这几年的费用。
漠闻与生气,说这是什么话,见什么外,最后强硬将它塞进漠北的背包里,然后急匆匆道别,脚底生风似的溜了——挂老婆电话已经是危险行为,再来个晚归,指不定要搭上对膝盖骨。
漠北看着他小叔的背影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他在石椅上呆了一会,最后拿起背包,缓缓起身,路过那棵银杏树的时候,漠北脚步一顿,随后绕到那棵树后——那里没有人,原先站在这里的人也走了。
在他意料之中,知道刚刚那些事,后悔靠近自己了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有点失落。
最后还是剩他一个。
他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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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折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和黎淼打了声招呼,说周末回家住,如果查寝的话麻烦帮他和宿管说一声。黎淼拍拍胸口,说包在他身上,临走的时候还给漠北塞了一把糖。
黎淼说:“不开心的话,就吃点糖,转移注意力。”
漠北笑了一下,和他说谢谢。
出门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深秋里的雨细密,给苏城蒙上了一层雾色。
漠北撑着伞在路边等车,雨点伴着寒气斜斜打在他身上,洇湿了大半截衣服。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握着伞柄的手上,指节很快就因受冷泛红。
他想起花坛下给自己暖手的方野,第一次觉得下雨天很冷。
他将空出的一只手揣回口袋,摸到了口袋里的糖。他拿了一颗出来,透明糖纸折射出七彩的颜色,裹着一颗圆圆的,黄澄澄的硬糖。
他轻轻咬开包装,将糖衔进嘴里。黎淼给的糖甜中带酸,有股淡淡的柠檬香,是他很喜欢吃的那种糖,甜味冲淡了唇舌间的因吃药沾染上的苦。
他吃了好几颗,仍觉不够。
从前一颗糖就能让心情变好一点,现在却怎么吃都感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