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维克托低头朝外观望的时候,车队前方传来一声炸响,这一声剧烈的爆炸,甚至将吉普车的车窗都震的嗡嗡作响。
几乎是下意识地,维克托猛地往座椅上一趴,整个人扑倒在座椅上,同时,伸手将腰间的配枪拔了出来。
“呯呯。。。。。。”
炒豆般的枪声密集的响起,瞬间便击碎了雪原与丛林的宁静。
吉普车显然是枪击的主要目标,维克托才刚刚趴到座椅上,身边的车窗玻璃便被打碎了,崩碎的玻璃渣散落他一身,同时,还能听到车身中弹时出的咚咚声。
毕竟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战斗,此时的维克托并不慌乱,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车上,于是匍匐着朝另一侧的车门爬去。
“中尉同志,快下来,”
就在他准备伸手将对面的车门打开的时候,那扇车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拉开,瓦连卡一手拿着手枪,另一只手朝他伸过来,嘴里大声喊道。
维克托一把抓住他的手,借着他拖拽的力道,一下冲到车外,身子落地的同一时间,屈身在雪地上做了个翻滚,直接滑下了路基,滚到了路边引水渠的斜坡上。
直到这个时候,维克托才有机会观望周边的形势。
只见行驶在最前方的那辆卡车,此时已经横在了公路上,车上还有士兵正在往下跳,两名机枪手,正将一挺不带护板的重机枪,从卡车的车厢里往下搬。
卡车的侧面,有两名士兵倒在雪地上,其中一个像是头部中弹,脸侧的位置流满了鲜血,另一个却像是腹部中弹,正双手抱着小腹在地上挣扎抽搐。
一名下士蹲在卡车的轮胎后面,正指挥着士兵们躲进引水渠,向起袭击的敌人展开反击。
而后一辆卡车上的情况要好一些,维克托看过去的时候,最后一名士兵正将重机枪的托架放下来,而剩余的士兵已经全都躲进了引水渠,正扑在路基下方,向公路另一侧射击。
维克托把身子伏低了一下,视线从吉普车的底盘下方看过去,碍于公路对面隆起的土坡,他的视野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只能看到正面偏左的一小片区域。
就在这片区域内,他便看到丛林外围的雪地上,有十几道人影,正在朝着公路的方向冲过来,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手中武器也不统一。
“嗵嗵嗵。。。。。。”
重机枪射击的声音终于响起,马克沁那极有特点的鸣叫,在空旷的丛林边缘地带里回荡,显得有些沉闷。
维克托视野内的那十几个人,瞬间有三四个被击中,以各自不同的姿势扑倒在雪地里,又过了一会儿,剩余的幸存者似乎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匍匐下去,朝这边开枪还击。
维克托有些急促的心跳渐渐放慢,他在雪坡上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的躺下,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香烟,点了一支。
很明显,尽管不知道这一伙袭击者属于哪一方,但他们显然没有多少战斗经验,打伏击都不怎么会打。
看看之前那一声爆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希望的结果,是将引路的第一辆卡车炸掉,然后集中攻击自己所乘坐的吉普车。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引爆手的紧张,炸弹提前爆炸了,没能干掉第一辆卡车上的军人。
如果自己是指挥官的话,这个时候就会选择果断的撤退,绝不恋战,毕竟敌人的战斗翻倍了,继续纠缠只能蒙受损失。但这些人却没有选择撤退,而是继续起了进攻,这说明他们的指挥官不懂的审时度势,也不懂的取舍。
再有,如果是自己负责指挥伏击的话,绝不会将全部的人手都埋伏在公路一侧,却对另一侧毫无安排。考虑到公路两侧有引水渠的存在,这样的伏击安排,等于是为敌人预留了一条事先挖掘好的战壕。战斗一打响,敌人躲入了战壕,自己一方却在动进攻,这等于是把伏击战打成了阵地战,而自己还是进攻一方。
深吸一口烟,维克托用力吐了一口气,他现在愈认识到指挥艺术的重要性了,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不管是在一场战役中,还是在一场战斗中,指挥员的个人能力的确是占着主要地位的。维克托觉得,不管未来如何,至少在学习战斗指挥这方面,自己还需要多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