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中断,沉鱼大惊失色,疾步走到越庭欲的身旁,“公子,你的手……我去拿药箱……”
于是跑出了雅间。
魏枞咬了咬牙,脸色难堪,“我失言了。”
魏枞自认为是自己言失导致的越庭欲生气,竟将杯子都徒手碾碎了,这得有多生气啊!
听着魏枞主动承认错误,越庭欲的耳朵却好似听不见似的,他眼看着楼下的两人兴致勃勃地进了对面的饰铺子内,他怔了许久才收回目光,因方才杯子破碎,碎片不可避免地扎进了皮肉里。
鲜色的血顺着手掌流到手腕上,越庭欲却似感受不到痛一般,换了只手将为自己重新倒了杯茶,“你说什么?”
“你的生辰快到了,若你愿意的话,今年的生辰由魏家操办,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魏枞的态度软和下来。
“我不过生辰,”
越庭欲的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悠悠说道,“不必费心。”
不论魏枞的态度是软是硬,都能被越庭欲拒绝,魏枞心底燃起深深的无力感,他忽而改变说辞,“祖母年纪大了,总盼着你能去看看她……”
说起魏府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越庭欲对他们是没有多少感情的,镇北侯府远在北地,离顺京相隔甚远,他仅是年幼时去过两次魏府,六岁以后,母亲进宫,他便再也没有去过魏家了。
若说外祖母想他,他确实难以相信。
越庭欲侧头,下意识地又往对面饰品的门面看去,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宫里娘娘倒是思念魏老夫人,她十二年不曾踏出皇宫一步,不如找个机会省亲。”
魏贵妃确实是想念父母,只是父母却不再欢迎她回去,越庭欲此言,让魏枞一时失了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言许久,魏枞显得有些局促,他收拢思绪,尴尬地找着借口,“祖母也是想念贵妃娘娘的,只是……只是……”
魏家乃清流士族,教养子女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魏贵妃这腌臜事儿,魏家的嫡系子孙都清楚。
魏巡以亲女儿为耻辱,魏家也是从不提及魏贵妃,只当没这个人。魏枞心中犯难,是因为他做不了主。
好半晌,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厢,沉鱼捧着药箱再次进入厢房,在越庭欲身侧缓缓蹲下,低眉顺目地将他的手捧在手心里……
玉凰金阁。
精美的展示架上陈列着璀璨夺目的金银饰,墙壁上挂着华丽的挂饰和流苏,精致的饰盒旁还摆着一面锃亮的铜镜,映照着琳琅满目的金银饰。
如果将鹤茗楼比作高雅的兰花,那这玉凰金阁就是象征富贵的含笑。
柜台后站着一位身穿华丽绸缎衣裳的女子,她的长用金簪挽起,通身金银饰展露无疑,正朝着客人展示十指上戴着的十个戒指。
君岁宁走在前头,试戴了几件金银饰,却是不太满意,朝着女子询问道,“漂亮姐姐,还有没有更贵的了?”
女子年过三十,风韵犹存,是这里的掌柜,被少女叫作姐姐,心中欢喜,她朝着说话的少女望去,目光触及她的面容时,先愣了愣,随后眯眼笑着,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