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走了上来,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他今日又输了多少?”
“一千八百二十两银子。”
“嗯,多谢。”
他声音里透着疲惫,语气却没有什么起伏,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无论是多少两银子都不足为奇了。
小倌突然就有些心疼眼前的人了。
说起来这位谢大人也是赌坊的常客了,倒并非是他本人来赌,而是有个嗜赌成性的兄长,偏生手气又不好,每每输个精光不说,还要向赌坊赊账。而这位谢大人便次次都要来赎人。
他还知道这位谢大人前不久高中了探花,这般风神俊朗才华横溢的人物,怎就有那样一个不成器的哥哥?倒真是让人唏嘘。
不过这话他也就心里想想,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污糟的事多了去了。他没那富贵命,也就不替人操这闲心。
“谢大人,到了。”
“多谢。”
他将人带到,也就功成身退了。
谢霁盯着那扇黄花梨木门上的雕花看了半晌,吐出一口浊气,才推开了门。
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
一声闷响,听见里面的人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
“你怎么才来?”
“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
“他们威胁我你再不来便要将我的手剁掉。”
一个人影如闪电一般冲到谢霁身前,抓着他的衣领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言辞之间全是对谢霁来迟的不满。
他眼下乌黑一片,眼圈通红,眼中布满了血丝,面颊消瘦得有些凹陷了进去,一看便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此人便是谢霁的兄长,谢珩。他和谢霁长得有五分相似,气质却浑然不同。若说谢霁是如清风朗月般的君子,那此人便是尖酸刻薄的小人。
谢霁扯开他的手,看向谢珩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薄唇轻启,吐出一句:“是该剁了。”
“你说什么?”
谢珩怒目而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谢霁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
“我没说什么,哥哥。”
谢霁勾起一抹笑来,看向谢珩的眼睛里仿佛凝着寒冰,甚至像是看一个死人。
谢珩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冲谢霁发火。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谢霁好像和往日不一样了。或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听错了,毕竟他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好好睡觉了。
谢霁再怎么说也是他弟弟,到了娘面前还是得乖乖听话,他可是娘最心疼的儿子,谢霁怎么敢对他无礼。
谢珩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谢大人可带够了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