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纷纷之中,君主也有些为难:“沈卿,这?”
沈岐远沉着脸,刚想开口,就听得一声金铃响。
他略显诧异地侧头,恰好瞧见如意间坠着的三枚金玲,轻轻一晃,悦耳动听。
再往下,那双慵懒的长眼也睁开了来,带着戏谑的笑意睨了他一眼。
目光相触,他喉咙一松,一股情绪跟着涌上来,震得胸口怦然作响。
她没事?
“民女柳氏,叩见我朝圣主,愿圣人千秋万岁,福寿永康。”
她以额触手背,拜谒到地。
殿上争执声顿消。
君主来了兴致:“你便是柳氏,沈卿说你虽为女子,却敢查命案,敢举皇亲,有匹夫莫敌之勇。”
哦?
如意余光偷摸刮了沈岐远一眼。
当她面没半句好话,背后却这般夸她呢?
沈岐远有些不自在,拱手道:“人证既已到场,请陛下问询。”
徐厚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面前这柳氏脖子后头还有银针留下的一个红点,分明是用过猝麻草了,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她甚至还从容不迫地回答完了君主的问话:“民女亲身所历,半句未有虚言,请圣人明断。”
有人证证实黑市确实存在,更是个买卖不成就杀人的魔窟,君主脸色难看地瞪了徐厚德一眼,徐厚德一脸委屈,还待再辩。
一旁的青衣犹未清醒,摇摇晃晃地往她这边倒了下来。
如意扶了他一把,动作十分自然。
然而,她这一扶,青衣竟就恢复了精神,跪直身子,如大梦初醒。
“陛下,草民郑氏,可证方才证人所言非虚,另还有几份口供与证物呈上。”
他叩头道,“只请陛下看在老母年迈的份上,恩恕草民死罪!”
徐厚德终于是白了脸色。
“不,不可能。”
他喃喃道,“这绝对不可能。”
一个人醒来有可能是意外,但两个人中毒之后都清醒了,如何解释得通?
他心里盘了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没有任何错漏,目光便死死落在了前头的柳氏身上。
“她有问题。”
徐厚德看向君主:“陛下,她有问题!她一定不是常人,说不定是什么妖孽!”
君主看完青衣呈上来的口供和印鉴,并着沈岐远搜集到的各项铁证,看向他的目光也就失望起来:“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敢狡辩。”
“不,罪名卑职可以认,但此事蹊跷啊陛下。”
徐厚德指向柳如意,“此女身中猝麻草,却丝毫不受影响,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呢,陛下是知道猝麻草的厉害的!”
“大胆!”
君主沉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