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是。”
她皮笑肉不笑,“小女因大人而遭连累,能全身而退已是幸事,否则大人身上就该背一条人命了。”
沈岐远沉默,任由她上了自己的马,只替她牵着缰绳。
“大人不上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
他淡声答:“于礼不合。”
“此去回城有十几里地,你可以先上来,回城再下马便是。”
沈岐远没有理她,只问:“你如何做到的?”
她应该不能杀人才对。
如意哼笑,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指:“他们都想与我快活,却没商量好谁先谁后。”
人若是被挑得自相残杀,那死得可快了。
只最后一个人,她稍稍动了手,却没取他性命,不算越矩。
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沈岐远轻吐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清风拂过他额前碎,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染成几缕阴影。
如意突然觉得奇怪:“我被绑来还没多久,他们连信都还没送出去呢,大人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岐远看了看天:“我们要在日暮之前归城。”
不想答可以不答,这话头转得也忒生硬了些。
如意哼笑,倾身俯在马脖子上,侧头看他:“先前诸多冒犯,还以为大人会生我的气,没想到大人还挺在意我的。”
脸色沉了下去,沈岐远寒声道:“姑娘多虑,今日不管是谁遭难,沈某都会前来,这是刑部司的职责。”
“哦是吗。”
如意懒眼微抬,“我还以为大人对我别有情愫呢。”
他冷眼看过来,与她的视线撞上。
眼神交汇之间,他沉默阴鸷,她春风和煦;他略带杀意,她无辜戏谑。
片刻之后,沈岐远先侧开了头,嗤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对宁远侯不要的东西感兴。”
话说得挺狠。
她啧了啧舌尖,拐着腔调“哦”
了一声。
一路就再无言。
回城的时候日已落西山,两人在城门口分开,柳如意兀自回了柳府。
然而,还不等她进门,就见两个人抬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扔了出来。
“你们做什么?”
如意飞快上前将剪灯扶住。
一看是她,府里婆子抿了抿唇,却还是摆手:“老爷说了,剪灯照顾大姑娘不周,以致大姑娘感染风寒而死,便打她二十个板子扔出门去。”
如意满脸困惑:“我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
“姑娘是谁老婆子不认得,老婆子只记得老爷说的,明日就给大姑娘出殡。”
她说完,径直跨进门槛,将门狠狠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