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郡王这话尚未说完,宋渊已是冷哼一声,说道:“我只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妖狐害得我们妻离子散,倘我今日真放了她,却对得住谁?”
宋渊说罢,也未待郡王应声便拉着沈鱼的手,往自个院子走去。沈鱼知他心中难受,一路上也未曾开口扰他。
等二人回到屋里,沈鱼方从宋渊身后把他抱住,边伸手抚了抚他心口边说道:“别难过。”
“姐姐,”
宋渊应声,握住沈鱼放在他胸前的手道:“我在蓬莱跟着师父修道七年,虽是学了一身本事,却从未放下心中怨恨……适才与他说话,我便知他是舍不得的,倘我当真执意收那妖狐,是不是坏得很?”
沈鱼闻言,想到当年如何在那帮恶人手底下救出宋渊,心中霎时一阵不舍,便抱紧了他,说道:“旁人我管不上,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宋渊听得这番话,微微挣开了沈鱼的手,却又回过身来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只你当我是好的,也便够了。”
二人如此抱了一会,又整顿一番始离了郡王府。
待出得大门,沈鱼便问宋渊:“我们现下往哪里去?”
“狐仙庙。我猜想那庙另有蹊跷,我们先去探一探。”
沈鱼听得自是应好,是以二人便朝那狐仙庙去了。这日庙内依旧香火鼎盛,宋渊甫进庙中,便问其中香客,郡王夫人是否到此参拜了?答话那人却说郡王夫人一早便来,刚刚已是去了。
“欸,”
沈鱼闻言,悄悄拉了拉宋渊袖子,“我们来晚了些。”
然而宋渊听得却笑道:“不晚。”
他说罢,又贴在沈鱼耳边小声道:“我们到正殿后头瞧瞧。”
因着狐仙庙中香客众多,白日时庙祝都在前头办事,正殿后方倒是颇为清静。这时沈宋二人使了轻功,已跃到后方的房顶之上。
待上了房顶,沈鱼见得宋渊四处张望,似是在找甚么物事,便问:“你在找甚么?”
“姐姐也来看看哪间屋子有人守着?”
沈鱼素来耳聪目明,凝神听了一会,便指了指不远处一座朝北的屋子道:“那边有人声。”
宋渊见她所指,笑道:“是了,我怎地忘了妖狐拜的北斗星。”
原来闻说南斗管生册,北斗管死籍。狐狸成精便是脱了一般狐狸命数。是以刚刚修得人身的狐妖,夜里便会戴了骷髅来拜北斗,倘骷髅不坠,妖狐便能化成人形。
“我们去瞧瞧。”
宋渊说着,又拉了沈鱼飞身到那房顶之上。
此番二人悄然俯身,又偷偷揭了瓦顶,往底下一瞧,只见屋中朝北的位置竟是设了祭坛阵法,门边则有两人守着。
沈鱼见屋中竟有阵法,侧问宋渊:“此阵要来何用?”
“下去再说。”
宋渊说罢,从怀中摸出两枚铜钱,捏在手中使劲弹出。霎时间沈鱼只听得两下破风之声,紧接着那两个守门的人已是应声倒地。
“你这手仙人指路又长进了些。”
宋渊闻言一笑,牵了沈鱼的手便进屋里去了。这间屋子不大,只拿了一面楠木屏风堪堪做成前后间隔。宋渊刚进门便朝屏风后走去,沈鱼见此也便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