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京又说:“我妈说了,女生育到一定程度,就该穿了,你摸摸,是吧?我不是你,太平公主江渡。”
说着说着,她捂嘴又是偷笑又是嘲笑,江渡的脸更红了。
“我也摸摸你的,好吧?”
王京京跟她商量,说完,就偷偷摸了一把江渡,然后“哎呀”
一声,捂着嘴,眼睛瞪老大,“你啥时候也育了啊?”
江渡拉过外婆在乡下做的蚕丝被,遮住嘴巴,声音嗡嗡的:“我也不知道。”
王京京就一直笑,因为是偷摸地笑,怕引起隔壁大人的注意,声音压的很低,像喘不动气的小母鸡。王京京很厉害的,泼辣的要命,天天把班里那群男生训的屁都不敢放,尤其是她同桌,叫谭凯的男生,她揪着人家耳朵让人家借数学作业给她抄,蛮横无理,就这样,王京京上蹿下跳三年,中考居然也能常挥,和江渡一起考上了最好的梅中。
谭凯都没她考的好,真是奇怪,她天天抄人家作业,却比人家考的还好?
世界上有些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比如,王京京七年级时就开始用卫生巾,江渡生日比她还大几天,她马上读高中了,居然还没用过卫生巾这种东西。
不过,谢天谢地,在王京京和她嘀嘀咕咕一起睡了几夜后,江渡在马上开学的某个早晨,现床单上一滩红。
王京京立刻跟她科普,带她挑卫生巾,并且教她怎么使用,叮嘱别受凉别吃雪糕……婆婆妈妈,像个老妈子。
卫生间里是淡淡的初潮味道,以及少女泛滥的无名忧伤,有点难为情,像纹理细腻的玉石在掌心被辗转摩挲。
这个时候,本市开始下雨,一直下,外婆看着纸篓问江渡是不是来初潮了,江渡莫名羞愧,窗外雨滴落在枝叶上,日子像一枚生满绿锈的铜镜,潮气氤氲,和夏日前半段的骄阳成极致反差。
江渡努力清洗着内裤上不小心沾染的血迹,她容易害羞,白色纯棉内裤上洗不干净的淡痕,就是此刻害羞的形状。
这个夏末,少女江渡真正开启了漫长而混沌的青春期。
第2章梅中的开学季,总是很热闹……
梅中的开学季,总是很热闹。
大门口扯着欢迎同学的横幅,换下了已经宣传一暑假的高考状元。
但光荣栏那里挤满了生家长,人头攒动,中年人的眼睛里闪着难得光芒,指着玻璃框后的一个个名字,清华啊,北大啊,复旦啊……家长们交口称赞,仿佛那是自家孩子三年后能触及到的美好未来。
外公也在那看,他身板硬朗,穿的干干净净,保持着一个退休老工人的体面。他被人碰挤着,但依旧往前伸着脖子,极力想看清光荣榜上的学子们。
“老头子,别老挤在这儿,看看孩子分哪个班了才是正经事儿。”
外婆开始拉扯老伴。
高一没有重点班,全是普通班,按入学成绩依次排,排到头了,再从一班往后顺。
“宝宝,看到自己在哪班了吗?”
外婆在人群里找到江渡,两个姑娘紧紧挨在一起,在那找自己姓名。
王京京忽然尖叫一声,然后猛烈晃起江渡的手臂:“二班!老天爷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我跟你都在二班!这也太哇塞了吧!”
江渡弱不禁风,被她扯得站立不稳。
外婆闻言,一脸惊喜:“京京跟我们一个班啊?”
接下来,就是找宿舍,王京京跑的贼快,嘴里喊着什么一定要抢个好位置。
高一女生宿舍楼在去食堂的路上,阳台上,已经飘满学姐们五颜六色的衣服。王京京往宿舍冲时,她妈妈和江渡祖孙几人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
靠门的最不好,人进进出出的,噪音大,冬天还冷。王京京抢到靠近阳台的上下铺,把书包往上一甩,又一屁股坐在下铺,对着很快进来的其他家长笑眯眯说:“阿姨,这个上下铺有人了哦。”
王京京很鸡贼,对面就是男生宿舍,她听说,男生宿舍会在熄灯后冲女生宿舍吹口哨,还有装逼弹吉他的,吼一嗓子情诗的……总之,梅中的八卦让人心神荡漾,王京京非常希望尽快享受到全的高中生涯。
江渡得到了一个下铺。
第一天混乱中夹杂着兴奋,一张张青春逼人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宿舍是八人间,女生们在家长的撺掇下大都矜持地简单介绍了下自己,报出姓名。
“这小姑娘皮肤真白,真漂亮。”
有人夸起江渡,宿舍里依旧飘着一股雨后的腥气,没了倾盆时刻的澎湃,但萦绕在鼻,让人觉得到处都潮潮的。
有人夸赞她,江渡就只是抿唇无声笑笑。
这个季节,蚊子很毒,妈妈们帮女儿各自挂好蚊帐、铺好被褥,不忘笑吟吟交代:“好好跟同学相处,别闹矛盾啊!大家都是高中生了,长大了。”
外婆攥着江渡的手,不断摩挲,柔声嘱咐着各种琐事,江渡就一直不断轻轻点头。
“军训的事,一定记得跟老师说,不能逞强,知道吗?”
外婆拍拍她的手,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
江渡说:“我知道,不会忘的。”
“那就好,那就好。”
外婆喃喃了两句。
中午,两家人本来要在门口小餐馆吃饭,无奈人太多,王京京的妈妈开车带着几人到远一点的地方吃了饭,再把两人送回来,基本就没家长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