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也花了!”
她还沉浸在喜悦中,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得意忘形,“那我怎么还能找到呢?”
慕声一双含着水色的眼睛打量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惜那柔润的水色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慕声无言以对。他突然想起走江湖时曾听过一句话,大约是:想要与男人做朋友,陪他喝一场酒;想要与女人做朋友,陪她看一场戏。这话说得不准确,有的女人,陪她玩几局棋,她就连“慕公子”
也不叫了。
“那倒不是。”
妙妙叹口气蹲下来,“我就是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
她抬头望了慕声一眼,压低了声音,“没想到你们都睡了,只有柳大哥屋里的灯还亮着,本来想叫他,但又怕打扰了他,正在犹豫着。”
四更天了,凌妙妙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仍然精力充沛、热情似火。这种疯一般都兴奋显然也感染了慕声,他仅有的几丝睡意也烟消云散了。
“跟柳公子有关?”
他似笑非笑,朝着柳拂衣的窗口瞥去。
“凌虞。”
慕声也开始叫她。
“是有些心事。”
她软弱地点头,顺着慕声的话应承下来。
“别叫我凌虞。”
妙妙垮下脸,“难听。”
凌妙妙避过他的眼睛,腹诽:套话了,黑莲花又开始套话了。
凌虞,可不就是囹圄,困了原身一辈子?
“失眠了?”
慕声抱着手臂,没有挑剔她的答非所问,只是笑道,“哦,看样子是没睡好。”
他走近几步,低头端详她的脸,脸上是天衣无缝的关心神色,“凌小姐平白无故失眠,是有什么心事吗?”
慕声完全抛弃了自己礼貌的假面,抬抬眼皮:“‘凌小姐’三个字,拗口。”
“我……”
她犹豫着开口,咬住了下唇,似乎是难以启齿,“……失眠了。”
“那你叫我小名儿,妙妙。”
她眼底有两团深重的乌青,猛地一见,有些骇人。
“……”
他顿了顿,没叫出口,而是在熬夜的头痛下,神志不清地、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我也有个表字,叫做子期。”
月光下,凌妙妙抬起头来,面色苍白,一双杏子眼可怜巴巴地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