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谬赞,臣府上的厨娘不过是民间普普通通的手艺人,哪里比得上宫中御厨的万分之一啊。”
江丞相笑得眼眸微弯,明知道面前的韵月公主不过是在恭维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
难怪当今圣上愿意多分些宠爱给这个小女儿。
谁不愿意听说话好听的漂亮姑娘夸赞自己呢?
梁瓷笙见好便收,面上带着浅笑微微点头,“今天本宫来就是想过来看看堂姐,顺便问候一下江丞相,如今能看到丞相这般精神,韵月心里高兴着,看来江丞相还能够为西谣的百姓带来不少的福分。”
江丞相微微躬身,赶忙摆手,摸了下自己的胡子,笑道:“公主这话说得老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当不起当不起啊,西谣能有如今的发展,离不开朝廷里面每一位同仁们的努力。老臣可不敢一个人揽下全部的功劳。”
“哈哈哈江丞相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梁瓷笙跟江丞相寒暄完,眼角余光微瞥,好似才看到站在旁边身姿挺拔的江均奕,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面上依旧是淡然的笑容,眼眸微转,才缓缓叫道:“姐夫。”
江均奕拱手,垂首,“不敢当。”
本是自谦,谁知梁瓷笙听了轻笑,头发上簪着的蝴蝶随着歪头的动作在空中轻颤,又扑棱回乌黑的秀发之中,活灵活现,倒真的像是一只蝴蝶扑在发间。
“姐夫这声不敢当是什么意思?是我堂姐配不上
状元郎?”
江均奕面色微僵,双手相持的动作一愣,乌黑的眼睫遮住了他眼眸中的情绪。
梁瓷笙站在他的正面,一时也瞧不清楚江均奕是个什么意思,她也没兴趣在这里故意刁难江均奕,借着旁边江丞相递出来的“梯子”
顺势下来,当作先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也没有想要刁难人的意思。
按照主客之道,自然是梁瓷笙等人走在前头,江丞相跟江均奕等人垫底,但梁瓷笙初来江家,人生地不熟,江丞相便走在梁瓷笙身侧,给人引路,这下子便只剩下江均奕一个人落在后面了。
梁思宁还未进府,倒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担心梁瓷笙跟楚竹煦两个人之间挨得太近,要是不小心在江府上面做出了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行为,到时候惹得别人说闲话。
江府里多得是嘴多的人,这要是被人看到指不定之后要怎么传出去。
因此梁思宁便故意阻拦者楚竹煦,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远,让梁瓷笙跟着江丞相走,眼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梁思宁才收起自己的关心,薄唇轻呡,手朝着门的方向一挥,“楚太子,请。”
“我已经让人去请了我院子里的女医,现行进去,等进了大厅就让人给楚太子包扎伤口。”
“麻烦思宁公主了。”
“楚太子客气。”
梁思宁正准备转身,带着楚竹煦往府里面走,刚有动作,便撞上了一个结实的怀抱,若不是被撞
上的人伸手环上她的腰肢和后背,稳住她的身形,现在怕是已经往后面摔倒,跌在地上面起不来了。
“宁宁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走路还是不看路呢。”
原本站在门内的江均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梁思宁的身边,如玉的俊秀面容上是揣摩不出深意的笑容。
向来看她好似脏东西的眼睛里满是深情。
宛如她是被捧在江均奕手上面的至宝。
江均奕扶稳梁思宁后,才慢慢吞吞地将视线挪到站在旁边,额头上还在不断流血的楚竹煦,嘴角轻扯,面上满是不屑,朗声道:“楚太子这伤口看着也不大,堂堂北楚太子留这么点血,还需要请宫里面出来的女医轻柔给上药包扎不成?”
楚竹煦看了眼江均奕,手捏着丝巾捂着额头上的伤口,又看了眼在江均奕怀中格外僵硬的梁思宁,心里轻啧一声。
这种幼稚的事情,他三岁就没玩过了。
楚竹煦懒得理会江均奕的敌意,迈开步伐便快速跟上走在前头的梁瓷笙跟江丞相,对于留下来跟江均奕玩这种无聊的你争我抢游戏,他没有兴趣。
还不如跟着梁瓷笙看看那个蠢女人要做什么。
被人锁在怀里面的梁思宁焦急地看着楚竹煦离去的背影,见人跟在自己堂妹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心里面又起了些许疑惑。
难不成还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公主既然嫁给臣了,便应该知晓嫁为妇人的规矩吧。怎么还敢当着我
的面盯着其他的男人嗯?难不成当年皇上大张旗鼓给公主相亲时,几百京城子弟没有相看过瘾?如今结了婚反而浪荡得不想加以掩饰了?”
江均奕的话,说得难听。
梁思宁扯着唇,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又觉得无力极了。
这些年她争辩过很多次,也解释过,她以为对方不知晓,实际上以江均奕的能力和智慧,他都知道,甚至从皇伯伯第一次召见他,他们在殿上的第一眼,江均奕已经猜测出来是为了什么。
他这般说话,不过是气恼。
梁思宁只觉得这春末最后几日,倒是更冷些,全然不似过几天要进入夏天了。
梁思宁抬眸看了眼江均奕,牵强地扯唇笑道:“夫君还是快些放开我吧,不好让韵月在里面久等。”
说完,也懒得再顾什么夫妻情面,什么皇上亲赐,什么越川候府,直接从江均奕的怀中挣脱开来,边走边整理自己的衣着,面上倒是看不出她方才被江均奕的话给伤到了。
后面两人来得迟缓,梁思宁一早便让下人叫来的女医早已为楚竹煦包扎好了伤口,甚至江丞相也让人准备好了新衣裳,给楚太子换上。
江丞相看着梁思宁和江均奕一前一后,两人神色都说不上多好,心里暗自叹息,但到底是小辈之间的事情,他一个人长辈,怎么也不好插手两人房中的纠纷,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有看见便算了。
江丞相可以,梁
瓷笙却不行,手中冒着热气的瓷杯,轻轻吹散了氤氲在眼前的热气,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