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得迟,压根就没掐上饭点,现下这个点人几乎都走光了,饭店里只剩下了一两桌。约莫两分钟后,徐时礼回来,手里拿着个透明袋子,袋子里装着串红色的东西。
温瓷视线一寸一寸往上挪。人们都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少年身后外面小店起了炊烟,暖橙的月光铺在街道上,剩下的余晖洒在他身后淡青色的雾色之中。而后,温瓷看着他,看着他把装起来的那一串冰糖草莓和冰糖葫芦递到她跟前。
“哥哥请你吃。”
,他勾着唇,如是说。
他的声音微哑却很好听,在这沉甸甸傍晚带了几分倦淡的惬意,这平淡的口吻然后像是一道直击球击在某个外表若无其事心里却沉甸甸的小姑娘心上。
温瓷接过斌糖葫芦的一瞬间,觉得双眼有些模糊,眼睛上覆盖了层雾状的东西。
她看着徐时礼坐下,唇边极其缓慢地漾开一道弧度,故意说,“是出去见熟人然后顺道给我买的吗?”
温瓷眼角沾了几抹极不明显的鳄鱼泪,小姑娘面子薄,徐时礼也不拆穿,淡淡勾唇,“算是吧。反正也不是特意去买的。”
温瓷诚恳地说,“我觉得你真是个好人!”
小姑娘高兴起来眼角都沾染上了明显的笑意,明眸皓齿地,比往日里虚情假意的笑不知道可爱了多少倍。
徐时礼拿着筷子,觉得她这话有些好笑,“你会不会夸人?”
温瓷看着他对自己笑,心底好像有一种奇秒的感觉在无边蔓延着,她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吃饭,只是悄然间耳廓染上了不明显的绯色。
两个人吃饭都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缓地,大概二十分钟后,两人同时放下筷子。
温瓷抬头看着店里的时钟,“你不用上晚修吗。”
只见对面的人站起身,然后低眸跟她说,“不急,东西落家里了,回去拿一下。走吧。”
温瓷听见他这么说,也恍然起身。
两人走出店外,一路往回走,这个点不好坐车或打车,然而走回家起码要20分钟。高三还有十分钟就要打晚修铃了,温瓷身边人神情悠然,一丝着急的意思也没有。
两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越拉越长,越拉越长,而后在走上坡后,锦绣山庄大铁门外,徐时礼顿住脚步,把手里东西给她,“你回去吧。”
温瓷也顿了脚步,接过东西后疑惑地问他,“你不是有东西要拿吗?”
人轻轻哂笑,“是吗,我记错了。”
温瓷迟疑地看着他,便看见他已经转身往学校方向走了。
天空被夜幕所笼罩,天边星晨闪烁,温瓷低眸看了眼手里的东西——
一袋子零食和两根糖葫芦。
回到家里上了房间后,温瓷把零食袋放下,将两根糖葫芦拿了出来,用手机拍了张照,然后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私密的朋友圈。
发完朋友圈后,温瓷拿起冰糖草莓咬了一口。
甜食仿佛生来就具有让人心情变好的魔力,这种浓度的甜味瞬间在味蕾处散开,那种甜而美的味道很快抵达心尖,驱散一天的阴霾。
她低眸看见书桌下,脚边放着的前几天徐时礼给她的,除了棒棒糖其他东西她都没开封的零食袋,温瓷愣住了,脑海中回想起徐时礼站在路灯底下神情不善扬言着要把她扔去喂鳄鱼。
紧接着,温瓷对徐时礼那句“谁把你扔水里了”
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