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玦看向桃苏,反问了一句,“你又与他做了何交易,我刚进合欢宗那会儿,你便在了,可你那会儿并未入合欢宗,倒像是个客人般。”
桃苏挑着眉,用扇子遮住了半张脸,“我只是单纯来寻仇罢了。”
“寻仇?尘欢?”
桃苏摇头,“非也,他不是我的仇人,但他应该与我那仇人有关系,我并不记得我仇人是谁。”
他这般说,以玦皱着眉,明显不太懂他的意思,“你既然不记得你仇人是谁,那为何还觉得他与你仇人有关系?”
桃苏浅笑,只说了两字,“直觉。”
“我是天生地养之物,总归有些感应,不会有错的。”
如今这天气凉爽了些,风拂过,吹动了桃苏散乱的几缕发。
他这般解释倒也说的通,至少以玦是信了,“这般一看,那你也是失了部分记忆,我记得坞澋此前也是为了寻一个人的消息才与尘欢做了交易,不过他明明见过那人,偏偏就是记不得具体样貌,只记得一个大概轮廓。”
“你可有想过,失忆、失情是必然的条件。”
桃苏收起扇子,用折扇点了点自己,而后又对着以玦的方向点了一下。
看着桃苏的模样,以玦皱着眉思索着,“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自然不会觉得桃苏说这话是随意之言,两人之间的交情也仅限于此,桃苏说这话的时候可是将
他也带了进去。
未见桃苏再有回复,以玦看了他一眼,“这莫非也是你的直觉?”
桃苏丝毫未觉得尴尬,嘴角勾起,“我总觉得我是寻到了一点答案,虽然不是全部,但也印证了我一点猜测,只可惜现在我又记不得了,所以只能用直觉来解释。”
以玦沉默不语,他虽觉得桃苏的直觉并非完全靠谱,但那一句“可能是必然条件”
却是让他在脑海中留下了印象。
门“吱呀”
一声开启,入眼的便是满脸疲惫的卿舟,炼丹最是耗费心神,尤其治疗音饲身体的那颗丹药并不是那么容易炼成,不过如今看来,应当是赶得上。
卿舟并不能马上休息,丹成只是第一步,音饲吃下丹药后还得忍受巨大的痛苦,那痛苦不亚于碎骨重塑,成倍的痛苦施压下去,能不能活命便只能看音饲自己的造化。
这一次可当真是尽人事听天命。
以玦和桃苏落后卿舟几步,正要出了院子前,以玦突然回首对着桃苏道:“那年云尘年岁不大,虽知道自己有婚约,但并不知对象是何人,我此前便偷偷见过她无数回,可那次她却是第一回见到我,她回去便与掌门说想要取消婚约,亦或是换个人选,云尘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所以要给此前婚约对象补偿,求了掌门半天,却是把掌门逗乐了,要知道乖巧如她,这还是头一次如此任性。”
以玦说完这番话后,似乎自己也没
察觉到那转瞬即逝的笑意。
以往宣示主权的该是桃苏才是,这次以玦却是变相的宣示了自己的主权,桃苏的笑容明显不知冷了多少,大有随时对以玦下杀手的准备。
两人的明争暗斗暂时停下,但这并不代表会如此结束。
即便以玦现在比在合欢宗那会儿清醒了不少,记起了自己的初心,他知道自己没资格站在云尘身边,但并不代表要让云尘跟这合欢宗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虽能利用桃苏保护云尘,但桃苏并非良人,合欢宗里哪一个都不是良人,以玦知道云尘没那个心思,可不代表这几人会收手,既然都对云尘起了心思,那他便顾不得那么多了,赎罪也好,补偿也罢,哪怕是为了私心,以玦也势必要占了云尘身边的那个位子。
若他日云尘寻得良人,他自然会选择放手离去,最坏的结果便是他又迷了心智,成了云尘的威胁,被桃苏杀死后,这几人势必又要纠缠云尘,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没了情根,可以玦这会儿一想到这些就有些不甘心,轻叹一口气后,理清思绪,如今只能避免自己再迷了心智。
……
卿舟一推开音饲的屋子,首先感受到的便是房间中的寒意,不过待看到音饲蜷缩在云尘怀里时,他眼中的寒意似乎并不比这屋内的少。
倘若成了药人便乖了,可一想到云尘成了药人后,卿舟便有些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以往觉得药人
比正常人更得他心意,如今却觉得药人也是无趣的。
云尘想让出位子,可被音饲抓住了手,掰扯了半天硬是没掰开他的手。
卿舟倒也没强行让她离开,而是关了门,对云尘说道:“上次寻草药时,我似乎找到了那第二个地方,不过那地方被结界藏匿了起来,等手头无事后,你可要与我一起去看?”
他说的是上次那个传言之地,云尘自然是点头的,兴许是本就为无情宗的人,所以对无情宗的过往和秘密,云尘都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