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沁瓷的眼神荡着幽波,欲拒还迎,又或许那只是皇帝情动之下的错觉。但无论如何,萧沁瓷不闪不避的动作瞧得?皇帝心头那簇火越烧越旺。
可他到底是克制住了。只有微哑的嗓音泄露他几分不稳心绪:“萧娘子不愿,朕也不会强人所难。”
最终他还是没有回答萧沁瓷的话,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但他不能告诉她。正如他在梦中也不曾回答萧沁瓷一样,即便他知道,萧沁瓷也知道他心中所想。
他的回答没有任何意?义,皇帝可以用强权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但那其中不该包括他心爱女子的心甘情愿。
“陛下是圣明之主?,自然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
萧沁瓷的神情倏地冷下来,方才她面上含情幽幽的微茫、欲语还休的朦胧都?倏然淡去了,只有薄红不曾消散。
这女子有千面,在他面前能千变万化?。
萧沁瓷欲往后?退,却被皇帝看出她的不自然。她还未及反应,皇帝便已伸手触了她额头,皇帝的手很热,而萧沁瓷额上热度同他的手不相上下。
“你在热。”
皇帝陡然明白过来。那些隐约的潮热和萧沁瓷的主?动都?是因?为她在热,如今萧沁瓷看着清醒,只怕意?识也有几分迷糊了,不然不会做出这般大?胆的事。
萧沁瓷仍是强撑着,眉眼看不出倦意?:“我没事。”
她也学着皇帝的样子将手背贴上自己脸颊,许是自己浑身都?在热,感觉不出来,但她确实比平日里要倦怠许多,她只以为是半夜起身、睡眠不足的缘故。
热潮将她的思?绪绞得?朦胧,但迷迷糊糊之中又尚留了一丝清明,萧沁瓷陡然察觉到,这是她的机会。
皇帝不会有脆弱的时候,他生病时也不会生出需要人照顾的矫情。但他心爱的女子生病就不一样,他方才才向萧沁瓷示爱,如今正是对她无限爱怜之际,男人需要通过照顾女人来满足自己的保护欲,向他们?索取远比付出更?能让人死心塌地。
萧沁瓷只有一分头晕也要演成十分,最后?只表现出来五分,适当?的柔弱和逞强都?是必要的,不能让皇帝离得?太近,也不能把?他推得?更?远。
皇帝不顾她的阻拦将她抱起,软玉温香撞了满怀。他曾数次遐想将萧沁瓷揽入怀中,却未料第一次抱她是在这种?情境下,皇帝也着实生不出什么旖旎情思?,用狐裘将她裹了进了通往内室的廊道。
萧沁瓷手脚软,仍旧软绵绵地推拒他:“陛下,放开——”
美人粉面桃腮,杏眼含露,平素的清冷端庄因?着生病和慌张都?化?成了一池春水,撩的人心波荡漾。
皇帝力气极大?,当?他真要强硬起来的时候萧沁瓷其实是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的。只是他耐心地哄着她:“好了,榻上冷,带你去里面等尚药局的人过来——”
萧沁瓷忽地推拒得?更?厉害:“我不要……不要去里面,就在外面,就在外面,陛下,求您……我不冷——”
她说到最后?已不止是惶恐难安,更?染上了哭腔。
皇帝的脚步顿住。
他们?停在幽深的通道上,深夜的风寂静而过,,两侧宫灯照出黯淡暖光,细长的人影在地面上纠缠成一团。
晃动着的是皇帝的衣袖和萧沁瓷的。
皇帝抱着她,手却克制地虚虚握成拳,并?不碰她。皇帝垂眼见她面上绮霞、眼底水色,不是难安的羞意?,而是惊慌失措的恐惧。
“朕不会对你做什么。”
皇帝低声道。
这样冷肃的风,本该将皇帝的话语打磨得?更?加冷硬,但他离萧沁瓷那样近,似贴在她耳畔私语,于是坚硬都?被粉碎了,只剩下朦胧的温柔。
“我知道,”
萧沁瓷握住他衣袖,指尖莹润白皙,桃粉叠红,“就在外面好不好?里头是天子寝居,我不能进去。”
她知道这里是天子起居修道的静室,最里面的深殿是皇帝卧榻之地,她可以接受在外间的软榻上暂留,但不能去皇帝下榻之所。
皇帝深深看她一眼,萧沁瓷仰头看他,面上是切切的恳求。皇帝并?不在意?所谓的规矩,那只是用以控制下位者的手段,他治宫严苛,但于自己就全然不是那回事。
“那你得?想清楚了,你去里面可以把?床帏放下来,旁人看不见你,你在这外头可就没个遮挡,一览无余。”
皇帝将利弊给她讲清楚。
萧沁瓷气弱了些:“他们?不敢乱看。”
进去了容易,她如今生着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难不成还要在天子的寝殿住上好几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天子的耐心能维持到几时可就说不准了。她在外间的软榻上,待寒露殿收拾出来便能立时搬过去。
皇帝险些被气笑,萧沁瓷的聪明不仅用在他身上,也拿来算计这些。
紫极观的宫人和尚药局的人也不敢出去乱嚼舌根,皇帝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萧沁瓷坚持。
而皇帝妥协了。
“萧娘子,你的要求还真是多。”
皇帝淡淡说,“到底还是让你屈尊了。”
皇帝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如今装模作样的刺上一句已是他难得?的温和。有过一次心软便会有第二次,而他总是对萧沁瓷心软,底线一退再退。
萧沁瓷咬着唇,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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